“真是时光荏苒啊……”章朝华拍了拍童海舟和童海风的肩膀。颇为感慨地说:“在我印象里。你们还都是小孩子呢。穿着你们老爹军装改的裤子。天天拿着弹弓子练枪法。可转眼都成大人了。还在社会上独挡一面……”
“你还好意思说。”童峥嵘白了一眼章朝华。气呼呼地说:“那弹弓子还不是你给他们做的。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军属大院敲碎了多少块玻璃。我天天登门和人家赔礼道歉。每月工资有一大半要拿出去给他们摆平各种麻烦。”
“爸。说起來。你还得感谢章叔叔呢……”童海舟笑了几声。接着又道:“你知道。我是全系统出了名的神射手。说起來全拿当年章叔叔的弹弓子练出來的。”
“呸。明明是拿我的工资练出來的。”
“好。好。好。也多亏了老爸你。”童海舟对父亲说罢。转而又告诉章朝华:“章叔叔。那弹弓子我到现在都留着呢。今天本來想带过來。可这一忙就忘了。”
童童听到这番对话。在旁边插了一句:“爸。原來你小时候也沒少闯祸。”
“谁都有过淘气的时候。不过爸爸是男孩子……”童海舟微微把脸沉了下來。教训道:“你一个女孩子。最好还是乖乖地。否则将來嫁不出去。”
童童做了个鬼脸。接着和章依婷聊了起來。
“我这个女儿啊……”童海舟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有点男孩子的性格。从小练武。喜欢运动。长到后还到处抱打不平。得了一个‘女侠’的绰号。着实闯了不少祸。看你家婷婷。温柔娴淑。真希望童童能学学。”
“别这么说。”章朝华笑着道:“各有各的好处。”
“章叔叔。你和我哥聊得这么好。可别忘了我。”童海风撇撇嘴。装作有点吃醋的样子说:“你给我哥做的是弹弓子。可给我的却是一本书。”
童童听到了。又问了一句:“什么书。”
“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童海风的表情变得很郑重。一字一顿的告诉侄女道:“这是我的第一本课外书。当年就是因为看了这本书。我喜欢上了经济学。”
“对了。你还别说哈。老章你真就干了这么件好事。让我二儿子研究起來经济。话说。我们姓童的世代戎马。总算到了这一代出了一个搞学问的。不错。不错。”童峥嵘哈哈大笑几声。接着又道:“当年。老章买这本书的时候。我还挺有意见的。海风不过小屁孩一个。能明白这么深奥的东西吗。沒想到竟然还真看进去了。”
“说起來惭愧……”章朝华回想起这些往事。不太好意思的笑了:“海风过生日。我问要什么礼物。他说要书。我就到书店去。根本不知道买啥。觉得那书的封面瞅着挺漂亮。就买下來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里面讲的是啥……”
从这一番对话能听出來。两家人感情至厚。童峥嵘的儿子等于是章朝华的侄子。只是作为章朝华多年的发妻。陈惠芬却自始至终表现得像个外人。
刚开始。陈惠芬根本不在乎大家聊些什么。只是一个人在那闷头吃菜。时不常还让服务员加饮料。不过慢慢地。她察觉到点什么。那就是童峥嵘的这两个儿子言谈举止都很有水平。完全不像往日接触到的那些市井俚人。
“那个……海舟是吧……”陈惠芬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说你在你们系统是神射手。”
“嗯。”童海舟点了点头:“我在公|安系统工作。”
“老童。你还真行啊。能把自己儿子安排进公|安局。”陈惠芬略带嘲弄的说了一句。随后又问童海舟:“你现在啥级别了。”
“级别吗……一级警|监。”
“一级警|监相当于部队啥干部。”
章朝华觉得陈惠芬的问題太丢人。于是不等童海舟回答。抢先解释道:“两个不同系统。不太好类比。如果一定要比。应该相当于军长。”
“啊。”陈惠芬当时傻住了。沒想到童海舟竟是这么大的领导。虽然不知道公|安系统的等级序列。但她做了那么多年军属。毕竟了解军官是什么衔大。
“公|安部部长是总警|监。他比部长低了一格。是正厅级。”章朝华咳嗽了两声。补充道:“他是咱们明海市公|安局的一把手。”
“妈。你平常也不看新闻啊。海舟哥哥经常接受媒体采访的……”顿了顿。章依婷低声补充了一句:“前段时间端掉海都酒店。就是他部署的。”
虽然章依婷和童童年纪一样大。不过论辈分。可以算童海舟的妹妹。童童听到这话。有点不自在的撇撇嘴:“我以后是不是要管婷婷叫姑姑呢……”
所有人都看向陈惠芬。沒人听到童童说什么。
陈惠芬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讷讷地说道:“老童啊。沒想到你儿子这么出息。你可是占了你儿子不少光了……”
“婶婶。说來惭愧……”童海舟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敬畏地看向了父亲:“是我占了老爸不少光才对。人家提起‘童海舟’这三个字。总说是童峥嵘的儿子……”
“小子。还算有自知之名。”童峥嵘嘉许地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别人提起我。说是童海舟的父亲。才算你小子有本事。老子能靠一时。不能靠一世。将來早晚要靠你自己在外面摸爬滚打。”
“那个。老童啊……”陈惠芬此时说起话來。语气恭敬了许多:“那你现在又干啥呢。”
“还在部队啊。”
“你不是转业了吗。”
面对妻子的无礼和无知。章朝华终于有些火了:“老童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转业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那说。”
“那老童你现在应该也是个挺大的干部了吧……”陈惠芬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也得是个军长吧。”
“军长都是我的手下。”童峥嵘笑着摆摆手。纠正道:“我倒是当过两年大军|区司|令员。不过已经多少年不带兵了。如今搞一些……怎么说呢。算是特种工作吧。”
“大军|区司|令员都不干了。那你这特种工作。在啥地方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