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懂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说我不住院,你不懂?!”
“林先生……”
“我要出院,快给我办理出院手续!!”
病房内的争吵声音几乎贯穿个走廊,寒忆儿清晰的听到林雨泽那愤怒的嘶吼声。
无奈摇了摇头,她眉头一皱,快步跑到了病房门口。
向里面望去,医疗器械散落一地,屋子内更是一片狼藉。
而那林雨泽神情暴跳如雷的坐在床头,他弟弟则一脸无奈的依靠在墙边。
两位护士小姐一脸的难为,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样子,想必是林雨泽因病情未确诊,导致无法出院而生闷气呢。
“咚-----咚------咚”她清脆的敲门声,引来屋子内所有人的侧目……
一瞬间,坐在床头的林雨泽那暴躁神情变得僵持,林雨夕则露出了喜悦之神,终于敢开口说话了:“那个,护士小姐你们先出去吧。”
“知道了……”
双手插在手袋内,林雨夕缓缓向她走去,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小声道了句:“谢谢你能来。现在我哥也就能听进去你的话了。”
淡淡一笑,她轻舒口气,悄声回应着:“希望吧……”话落,她起脚向林雨泽床边走去了……
站在门口的林雨夕对她的话满是不惑,一脸茫然的拉上了病房门……
这下子,嘈杂的病房内瞬间安静了许多,除了医疗器械发出的滴答声响,几乎听不到任何弦外之音。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了,在大约沉寂5分钟后,寒忆儿终于率先开了口:“雨泽……你又流鼻血了吗?”
坐在床头漠然摇了摇头,他目光低垂,发出了极具低沉的声音:“你……还是走吧……”
“呃……”哽咽的楞了下神,勉强挤出个笑容,寒忆儿装傻充愣的嚷嚷着:“怎么说,过门也是客嘛,你现在病了,作为……作为你的下属,来看看你,你不至于给我轰走吧?”
坏坏的一笑,伸手责备地指了指他:“老板当成你这个样子,可不对哦……”
“有意思么?”淡如水、寒如冰的质问声发出后,她立马呆愣住了。
抬起头,他那忧郁而深邃的双眸直视着曾经另自己沉醉倾心,心随尔动的女孩。
而今,在这一刻,他在也无法找到昔日的那份心跳,留下的……
只有永生无法磨灭的残痛感。
“你走吧,好么?”
“趁我还没有发火前,你赶快消失吧,好不好?!”
“就当我……求求你了……”
望着他那痛苦又哀求的神情,她不解,自己到底有何种“厉害”,竟能逼的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求着自己走?
到底自己曾经干了多少伤害他的事情,才会令他见到自己都有一种“恐慌”?
也许是自己太自私,真的太自私。
一味的索取自己的快乐,却从不考虑他人的痛苦……
渐渐地,收起那副勉强装出的皮囊,寒忆儿双眸侵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痕,干干笑了两声:“呵……呵……对不起……”缓缓站起身,双手死死抓着手中的皮包:“我走就是了,以后也不会在打扰你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说罢,她疾步转过了身,背对着林雨泽……
泪水……
再也忍不住的飞流直下,迷糊了她的双眸,侵蚀了她那颗炙热的心……
然而,痛的不止是她一人,还有他……
还有那曾经视她为挚爱的林雨泽啊!
依靠在床头,他那死死抓着床边菱角的双手早已慢慢渗透了鲜血。
她可知,当他说出驱赶她的话语时,是下了何种决心?又是做了多大的挣扎?
长痛不如短痛,若非双手的痛来麻痹自己的心,只怕林雨泽会忍不住叫她留下,可一旦这样,那痛苦的深渊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砰”的一声,房门廖闭。
林雨泽目光快速移动到了房门口,他知道……
从这刻起,自己与她,则会沦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身体无力的瘫躺在雪白的床塌上,自言自语问着:“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他不解,不明白,何时起,他们三个人本来呈三角形的关系却改变了形状。
“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么?呵……”无奈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双眸:“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情生情死,乃情之至。”
“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无情未必就是决绝……”
当他再度睁开双眸的那刻,酸涩的泪水已慢慢弥漫了眼眶:“忆儿,我只要你记着……”
“初见时,彼此的微笑就好……”
或许,纳兰容若的诗句最能解析林雨泽现今的心情了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泪水划过眼角,侧目窗外,才发现,今夜的月儿竟比他的心还要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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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当寒忆儿跨出病房的那刻,早已因涌出的泪水,无法辨别前行的方向了。
“寒……小姐……”原本在外等待好消息的林雨夕,见到这一景象简直看傻了眼,根本不知道病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嗯……”透过指缝,仍能传出她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滑落,寒忆儿瘦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宣泄着她那伤感的呢喃……
* * * *
“对不起,寒小姐,我并不知道你和我哥哥发生了这么多事。”
待寒忆儿哭泣了许久后,在林雨夕的搀扶下,他们一同来到了医院的咖啡厅内。
将一切事情叙给林雨夕,他只能道歉并保持沉默了……
擦抹了下未干的泪痕,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如今已哭成了核桃形了。
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副笑容:“没事,我并没有后悔来看雨泽,只是,没有帮到你,实在抱歉……”
“不,寒小姐你别这样说,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毕竟你没有义务为我哥哥做什么。”
“不是的,他是我的朋友,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激动的抬起头,反驳着林雨夕的话,片刻,她伤感一叹:“尽管,我们现在已成了陌路人……”
可以感觉的出,她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傻哥哥。
看来,之前哥哥对她的牺牲并不是白费。
只可惜……
感情的事情并不能和恩情划上等号,更加无法用报恩来弥补爱情。
想到这,林雨夕愧疚的笑了笑:“寒小姐,看来你是一个很在乎友情的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可以帮我哥哥快点解脱吗?”
稍稍一愣,她满是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