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姜厂长的引荐,李思明拜访了0916厂的所有退休人员,自然都曾是技术能手,有许多人是现在那些在职年轻技工人员祖师级的。
人到了一定年纪,譬如退休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安养天年,含饴弄孙。但即使如此、李思明还是得到了他想得到的。这些退休人员中,有些人李思明还见过,个别人的名宇他还能准确地叫出来,有十多人已经明确答应去深圳发挥余热,当然李恩明开出的持遇让一些家庭有些困难的人,难以拒绝。还有一部分人有些顾虑,比如家庭,这也人之常情。
饶是如此,李思明还是讲得口干舌燥。为香港老板工作?这些在军工厂这个保密单位工作了几十年的老技师们,还是有些顾虑的。李思明苦笑不得,这保密条例学得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本能地有些怀疑,一不小就出卖了国家机密。
“靠,不就是生产一些轻武器吗?这种机密也是宝贝?又不是导弹!”李思明心中不屑,可是人家能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李思明也不能反驳。这几年打开国门,外国人多了起来,但是中国人跟外国人包话香港人打交道,还是报着一种警惕的的心态,这当然无可厚非。
完成这一艰巨任务的李思明,心情不错,兴冲冲地赶回了深圳。
渡边三郎的动作还是比较麻利的,成了股东就是不一样,这“主人翁”的精神是值得嘉奖的,这不,第一批设备已经经香港运到了深圳。
“阿明,这话真不是人干的。这一个月我在东京、大阪、神户间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北到北海道南到冲绳,天天不是在新干线就是飞机上度过,你看我这头发越来越不那么茂盛了。”渡边三郎一见面就诉苦。
“你们日本屁大点的地方,一天就走了一个来回。还叫什么苦?”李思明笑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是轻易就赚钱了,那全中国人早就超英赶美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了。”
“可是这话真不是好话。我在日本还有些朋友。那些公司一听要最先进的设备,纷纷摇头,好不容易才打通关节。”渡边指着自己的道。“看,我都瘦了十斤!”
李思明瞧了瞧他那已经发福地脸,跟上次比,还真是瘦了。
“这就对了嘛。要是太简单的事,还用着你这位股东亲自驾征日本?能者多劳嘛。你的苦劳。大家都知道,未来公司会记住曾有一位名叫渡边三郎的股东为公司呕心沥血披星戴月劳苦功高。”李思明拍着渡边地马屁,拍得他挺舒服的。
“这个荣誉什么的,我也不再乎。你们中国最讲究这些华而不实地东西,爽快点。能不能来点实际的?”渡边三郎今天没有喝酒,大脑很请醒,并没有被李思明给忽悠了。他只记住一条,一定要保保持大脑清醒,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要不然就稀里糊涂地被李思明给卖了。
“提钱干什么,咱什么关系。是生死之交,要不是当年你跟我并肩作战,说不定我早成了狼的年夜饭了。”李思明决定出“感特牌”。
李思明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那个与狼共舞的除夕之夜,渡边三郎真是无话可说了。李思明说是他救了李思明,可是波边三郎自己很请楚,要不是李思明独自与狼群周旋,他可能早就成了狼群会餐的点心了,以当年自己地体型。还不够群狼分的,那是个他一生中最寒冷最可怕的个夜晚。
渡边三郎是个“苦孩子”。他的少年和青年岁月,是在饥饿与悲伤的岁月里渡过地,后来遇到了李思明,李思明从没把他当作一个“哑巴”看持,从来就没有嘲笑过他,持他不薄,更何况是“生死之交”。也是因为他,渡边三朗才能在有生之年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于这样一个从小就在中国出生,吃中国饭长大的日本战争遗孤来说,李思明及其与此相关的人和事物,是他的精神寄托。
即使是自称对日本人没有好感的曾智,对他也是另眼相看的。这几年每次去香港,曾智虽谈不上太热情,但也没有冷落他。
李思明地“感情牌”让渡边三郎无话可说,连说不敢当不敢当。可话一说出口,又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李思明拾忽悠了一次,只得暗自提醒自己下次要更警惕一些。
渡边三郎这个日本人的身份还是起到了关键作用,这跟李思明希望的是一致的。这些设备都是属于比较先进的设备,体现出了日本最新科技的结晶。
“小日本就是严谨和精打细算,这些设备真不赖!”李思明感道。
日本是一个矛盾的国家,在这个被称之为“菊与刀”的国家中,一些现象和事实表明这个国家的矛盾性:他们给外国人尤其是西方人地印象是温文尔雅的,但是残忍地杀戮也是这个国家带拾亚洲人的血的教训;他们在传统文化上谨守着日本的封闭与传承,但是另一才面这个国家在亚洲却是西化最严重的国家;他们对有实力的一方顶礼崇拜、但是对弱小的一方却是毫不再乎。
所以,日本人有一种病态的矛盾:自大与自卑。对于美国这个在政治上和军事的保护国,经济上的援助者,日本人有着彻底的臣服,唯美国人马首是瞻。另一方面、对于亚洲各国,日本人有一种天生俱来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又是不确定的,他们害怕他们的亚洲邻居某一天赶上他们甚至超过他们,尤其是中国这个庞然大物。所以日本这个岛国,是不会将他们赖以生存的技术不加节制地输往中国。正是如此,对于输往中国的机器设备,轻易是不会流出日本的。
渡边三郎在深圳没休息两天,又被李思明给打发回日本了,这事别人还真代替不了。1974年渡边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娶了个香港女人当妻子。现在有两个儿子,一个取了个日本名宇,一个却是随他妻姓。他现在将近五十岁了,可是孩子却刚刚上学。现在他虽然有些钱,到了他这个年龄,毕竟不再年轻。早就有了为下一代打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