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既然是家中遭劫,去京兆尹报案便是,到朕这里哭诉是何道理?尔等身为朝廷命官,莫非,连我大隋的法律都不懂么?”
有困难,找警察,呃,是找官府嘛!你找我这当皇上的算个啥!
杨广是这样想的,也就婉转的说了出来,还顺道批评了一下几人不懂法律。
听了杨广的话,苏威老头儿几人面面相觑。
从法理上讲,这事儿是得找京兆尹去。可问题是,京兆尹管得了么?
偏偏,又不能直接和杨广说,这事儿是你姐干的!那不是成了纯粹的找抽么!
到时候杨广再一问,我姐为啥别人不收拾,却专门收拾你们几个,那咱怎么回答?
难道咱们能跟杨广说,是因为前些天俺们诽谤了乐平公主的面首?
可如果不说,这事儿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别人倒还罢了,房子被烧了可以重盖;家里被人抢光了,可左挪右借,过一段时间的紧日子,只要官爵还在,总有机会捞回本钱。
可苏威不行啊!苏威的小孙女儿都被人掠走了,若是不赶紧要回来,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眼珠叽里咕噜乱转乱转了半晌,苏威老头很快有了计较,“启奏陛下,这事儿,京兆尹怕是管不了!”
“哦?为何?”杨广闻言瞬间来了兴致,很有那么几分意兴盎然地开口问道。
“因为,这事儿是左卫军干滴!”苏威老头满脸悲愤地开口道。
“哦?左卫军干的?”口中询问着,心思一转,杨广就联想到是了咋回事儿了。
“肯定是宇文家的那小麻杆儿听说这帮吃饱撑了没事儿干的混蛋说他坏话,人家回来报仇了呗!嗯嗯,这事儿干得,非常的不错!甚合吾意啊!回头让人给宇文家那小麻杆儿发个乖娃娃奖状去!”
杨广倒是没往自家大姐的身上想,毕竟,一直以来,杨广的心中,自家大姐都是那种温柔典雅的大家闺秀风范,是绝对没有可能干出这么彪悍的事情来滴!
倒是宇文家的那个小麻杆儿,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心中想着,杨广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故作诧异地开口反问道,“莫非,是苏大人你克扣了左卫军的粮饷?以至于,左卫军都揭不开锅了,所以才去你家打秋风?”
闻听此言,苏威老头两眼一翻,差点儿被气得背过气去!
老汉我虽然人品不咋地,可在钱财上,一向还是很廉洁地好不?况且,就算再贪财,也不能堕落到把爪子伸进左卫军去?那里面的大头兵,可全都是世家子弟来着!得罪了他们,那不就相当于得罪了全体世家么!
可是,如果不认这个账,那就得把自己诽谤宇文小麻杆的事情抖落出来!
以那小麻杆儿歹毒的个性,如果他有心揪着不放的话,给咱栽个勾连反王杨谅的罪名都是轻的!
心中反复衡量了半晌,苏威老头咬了咬牙,一狠心,连忙膝行上前给杨广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老臣有罪,老臣有负皇恩,老臣罪该万死!可是恳请陛下念在老臣过往对大隋还有那么一点儿功劳的份上,让他们把老臣的孙女儿还回来!老臣的孙女儿,今年才三岁啊!那可是我们一家子的心头肉啊!没有她,我们一家子可就没法活了!”…。
“唔,这话倒是在理!左卫军就是再穷得揭不开锅,也不能把苏大人的孙女儿给煮着吃了啊!”捻着胡须杨广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
“您老人家可真敢想啊!”闻听此言,包括苏老头在内,下面的这几个大臣也顾不得演戏装哭了,一个个全都举起袍袖,一个劲的擦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