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第二遍吗?”安德森语气平和,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丝毫改变。
萨菲隆一言不发的从行囊中拿出了火折子,燃,扔到了安德森和妮可之间的空地上。
轰!
火起!
火折子还没有完全掉在地上,遍地的枯叶已经被高温引燃!风助火势,一下子就将火焰到了一人多高,宛如瞬间在安德森和妮可之间筑起一道火墙。火焰飞速向妮可这边蔓延,火墙转眼间已化作火海,火苗扑向树干,窜上树梢,在狂风中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便已将周围的几颗大树尽数燃,并开始成圆弧状向南方扩散!
放眼望去,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救火!快…快救火!”特罗伊撕心裂肺的喊着,没头没脑的扑打着。灼热的气浪冲击着他的脸庞,冲天的火光映红了他的眼睛,浓重的烟尘呛得他不住的咳嗽。
“救不了了!风太大了!”妮可屏住呼吸,一手拉着吓傻了的我,一手拉着特罗伊拼命向南跑去:“用衣服捂住脸!往营地跑!往营地跑!”
“回营地有什么用!”特罗伊用力甩开妮可的手,大吼道:“不救火,去营地等着被烧死吗?!”
“罗伊,你先跟我走…”
“走什么?!往哪儿走?!”特罗伊因为充血而变得鲜红的眼睛甚至已经盖过了火焰的颜色:“火已经救不了,是吗?!营地的人也活不了了,是吗?!咱们都活不了了,是吗?!我他妈跟这帮杂种拼了!!”罢,特罗伊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迎着烈火冲过去。
“你冷静!”重重的一拳打在了特罗伊的胸膛上,直打的他一个趔趄,妮可揪着他的衣领骂道:“你冷静儿!营地周围是一片空地,树都砍光了,烧得起来吗?!啊?!烧得起来吗?!现在只要快回去咱们就活了,**知道吗!”
特罗伊愣了一下,终于不再犹豫,一边扭头向营地奔跑,一边挥舞双手召集沿途的同伴们撤离:“所有人回营地!所有人回营地!所有人都给我回营地!!”
“妮可,我…”我被妮可拉着,跌跌撞撞的跑着,刚一张嘴就呛得剧烈的咳嗽,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眼睛被烟熏得挣都睁不开,只能看到一大片模糊的红色。
“别话,一直跑。”妮可将一块潮湿的布条蒙在我的脸上,架起我的肩膀,拼命往营地冲去。我看了她一眼,被烧焦的发梢,被熏黑的脸庞,干裂的嘴唇和眼睛中那永不放弃的目光,是的,这就是我的妮可!我还记得这种感觉,也知道这次我们一定能化险为夷,就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
我喜欢这种感觉!
附近的树都已被烧焦,烧断,废墟中混杂着几具反抗军焦黑的尸体,至于那些圣骑士,火焰还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伤亡。
安德森凝望着越烧越旺却逐渐南下的火海,始终保持着适度的微笑,只是眉毛又扬起了一,嘴角又翘起了一,仿佛在欣赏世间少有的美景一般:“如果有哪个画家能把这些画下来,他一定要名扬天下了。”
“将军,我不太赞成你的做法。”刚刚包扎完毕的格林上前一步:“按当时的战况,你应该趁我拖住伏兵之际,一举攻下营地才对。”
“那你岂不是死定了?”安德森问他。
“我是个职业军人,将军。”格林,目光严肃而庄重:“每个职业军人都会随时为战局需要而选择牺牲!”
“可你也是我的战友,格林。”安德森拍了拍格林的肩膀,刻意选择了他没有受伤的那一边:“如果牺牲战友是赢得胜利的必要因素,我会慎重考虑。如果牺牲战友只是赢得胜利的有利因素,我绝不会考虑。也许这种想法对一个将军来并不太适合,可这就是我。”
“这火至少要烧个三、五天。”阿隆终于在身后十几米找到一棵幸免遇难的树,立刻迫不及待的爬了上去,坐在树枝上遥望着。南风继续纵火肆虐,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可最多二十分钟就会包围反抗军的营地了。”切斯特将细剑插进冒着火星的灰烬里,直到剑身烧得通红,然后抽出来用剑尖燃了嘴里的雪茄:“两个时后,咱们就可以去收尸了。当然要找到仔细儿才行,他们跟这些灰烬估计没什么区别。”
“听你报告,他们的营地是在一片空地上的。”萨菲隆皱着眉头:“这样的话,火是烧不进去的。”
“也不奇怪,在森林中扎营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怎么抵御火攻。”安德森笑道,依然舍不得把视线从火海中移开:“不过他们的主要攻击手段就是隐藏在树丛中放冷箭而已,现在树都没有了,他们还能干什么?”
“还可以等死。”
“可以哭。”
“可以发疯。”
“自杀也可以嘛。”
原来他们可以做的事还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