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啊,你今儿个算是有口福了,一般人我可是轻易不向他们展示手艺的。用一分来换一顿饭,绝对是物超所值!你就等着食指大动吧。”
这就是倾玖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地方。
她不满于自己这门功课只能低空飘过,所以翻找出自己的试卷,每一处扣分处都与他较真一番。
她可以接受70,但绝对不能接受69.
70与69的差距,明明只有1,却是中国人最忌讳的档次分界点。
所以,接受如此丧权辱国般的做菜条约,她不过就是为了争那个一分……
云以晏不由地好笑。
那会儿她与他辩论,可是针锋相对的……
“不过是一个语法错误,为什么这个也要扣分?”
“这个单词明明对的,a和o,不过就是我写得潦草些,为什么这个也要扣1分!”
“云教授,你这是打击报复!”
“身为堂堂法学系教授,抓的该是学生掌握的知识点,而不是个别单词斤斤计较!”
而他的回应很简单:“一份合同,即使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标点都能造成巨大的损失,更别提某些词汇导致的公司破产等情况。倾玖,既然你选择的是法学,以后从事律师这一行,你就该知道,做这一行的,连一个字都不能放过。那将有可能成为你胜败的关键。”
其实,对于她的某些字体规范性错误,他也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终归,还是希望借此提点她,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唯有如此,她以后的人生才能够少走些弯路。
外头倾盆暴雨,从超市到教师公寓需要走约十分钟,她一路小跑最快也要四五分钟,瞧着她如此形象,云以晏忍不住揶揄:“为了那一分也真是蛮拼的了。”
瞧着她身上被大雨淋湿的痕迹,忙接过她手上的两个大袋子,又拿出干净毛巾让她擦拭头发。
“我这是在展示我的诚意。云教授,你学生不容易,你有些小地方就别跟她斤斤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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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地擦拭了两下头发,倾玖将毛巾随手一甩,仿佛是主人般具有大将魄力,然后将他往外边一拦便进了厨房。
“倾玖,厨房里头……”
“安啦安啦,不会碰坏你的锅碗瓢盆更不会火烧了你的厨房!”倾玖满含兴奋的话传出,只不过片刻,她便颓丧着脸走了出来。
“云以晏,你能跟我解释下你的厨房为什么只有一个空造型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油盐酱醋呢?锅碗瓢盆呢?只有一个抽油烟机有什么用!?
给外人的形象,他永远都是光鲜亮丽温文儒雅。
可私底下,竟如此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甚至连一日三餐都从未开过火?
瞧着她那发飙的样子,云以晏只觉得好笑。
“一个人习惯了,怎么顺手怎么来。既然你以后都要为我做饭,那我现在就出门采购厨具以及厨房用品。”
说真的,他的厨艺很好。
可即使再好,都没有享用的那个人,又有何用?
“谁说我以后都要为你做?明明咱们说好了只做一次的!”
“既然如此,条件作废,我毁约。”
最终,倾玖咬牙,再次忍痛附和。
两人是开车去的大型商场。
念在他一个男人对这些用具一窍不通的份上,倾玖勉为其难地亲自帮他挑选。
这一样样都入了购物车,她还不忘将调料必备品给他都一样样添置齐全了。
刀具、勺子一个不漏……
逛到红酒区时,她本着报复的冲动,挑选了好几瓶贵到离谱的价格。
在这种商场里卖的红酒,其实即使再贵,也就几万块。
那种几百万上千万的货,一般都不可能在这里买到。
不过,能够让他大出血一番,倾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如此折磨她,她自然也得报复回去。
“记得你挺喜欢吃零食的,不选一点?”绅士风度的话飘在耳畔,倾玖望着身旁一本正经的男人,一溜烟便推着早就装满了东西的购物车走远了。
回到结账付款处排队,这会儿她瞧着里头那大包小包的零食倒是不好意思了:“云教授您破费了。小的先在这儿谢谢您了。”
求人办事或者谄媚讨好时,便是一副教授长教授短的架势。
等到了发飙怒吼时,又直接“云以晏云以晏”地喊,没大没小。
对于她如此作为,云以晏欣然接受,刷卡结账。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到地下停车场。
大雨依旧,滂沱不止。
那一/夜,倾玖可谓是大显神通,将她的拿手绝活给秀了出来。
这手绝活便是酱爆鸡丁。
鸡丁、黄瓜、蒜苔,胡萝卜。
四者大杂烩一下,再淋上酱油,大火猛烧,分分钟便利落地出锅了。
“这是向我家老爹拜师学艺好不容易才出山的,教授您尝尝,给评价评价?”
一副“要给五分好评加留言”的样子……
说来也真是好笑。
那一餐,餐桌上就只有这么一道菜。
也亏得她弄得如此大张旗鼓。
单单是切鸡丁黄瓜和蒜苔胡萝卜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简单至极的一道菜,也难为她能浪费那么多时间。
配合着米饭品尝着她的手艺,云以晏的俊脸却是柔得要滴出水来。
“看你一餐饭做得这么折腾,以后咱们这个条款就变动一下,由我给你做饭,你只管享受就成。”
闻言,倾玖立即精神大震,犹如被大赦的死囚,山呼万岁!
为了庆祝,去酒柜那儿挑了瓶她自认为最贵的酒打开,意思意思地先给云以晏满上:“教授我敬你,敬你这么大人不记小人过,敬你终于愿意给小人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敬你终于舍得将那一分施舍给小人,敬你居然屈尊降贵打算给小人做饭……”
自己一口口尝着,喝得欢畅。
只是到了最后,眼神迷离,朝着他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云以晏,阮卿悠居然说你要潜了我,笑话,你都是有师母的人怎么可能会潜我呢?要潜也是我潜你呀!”
踉踉跄跄地朝着他走过去,竟是一下子就坐到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