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剑尖晃了晃,直指着他,“许久不拿剑了,好像不大趁手......”又小声地抱怨,“也太重了,用这个未免太消耗体力。”
“那就放回去。”他握住她腕子,画贞吃痛松手,那柄剑就到了阮苏行手上。
他面色不虞看了她一眼,把剑重又挂回原处。
画贞饶是再糊涂也看出来了,他应当不喜欢别人碰这柄剑,竟有甚么缘故不成?传闻姜国先皇就有一柄宝剑,他曾将这柄剑赠与了他的小儿子,也就是现如今的漱王。先皇并不喜欢太子,很多人都以为最后继位的会变成漱王,没成想先皇突然病重,仿佛也来不及做甚么更改就驾崩了,太子便如期御极。
“好嘛。我不拿你的剑就是了,又摆脸子给谁看......”她嘟嘟囔囔的,两手在身前绞来绞去。
阮苏行踅过身见她这样,面色稍霁道:“我不是生你的气,”语意微顿,“只是想到了些许的不堪往事。”
他并非阮氏血脉,却坐拥阮氏江山,哪怕姜国如今握在手里,却时常没有安全感。很想见一见玄迦,玄迦是他的亲生父亲,原为梨国太子,为了他母亲才出家为僧。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时候想,或许梨国才是自己的归处。
画贞并不知道阮苏行的身世,见他面色不善,还以为是冲着自己,心里不是滋味,摇晃他的袖子道:“多笑一笑嘛,高兴一点,你笑起来有个酒窝,特别特别的好看。还有...往后我答应再也不随便动你的东西,不经过你的同意,我半个手指头也不碰,好不好?”
这是她逗自己开心的方式么?
看着画贞忽闪忽闪的眼睛,不知怎的,阮苏行心头一松,他抬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要说到做到。”
她反而突的想起了甚么,明显滞了滞,可他看着自己,她不能迟疑,便笑着道:“做到,必然做到,既然答应了苏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焉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画贞额头冒汗,又怕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阮苏行话里有话,看着自己的眸子乌湛湛得发亮,意味深长。
她不能和他待在一起一整日,如今到底是男子身,梨国质子,一整天和他在一起算怎么回事,没的叫不知情的人传闲话,真以为阮苏行有龙阳之好。
她可是个活生生的大姑娘。
转头离开紫宸殿后画贞就直接回质子府了,彼时已过了午饭的点,不出所料,香瓜好端端地已经回来了,正在她书房前来来回回地兜圈子。
“你......”画贞张了张口,“吃饭了么?”原想问问她有没有被何十七郎占便宜,这话却不方便直接出口。
不过香瓜看上去很是古怪,就好像被人拐走的是画贞自己。她一把拽住了画贞的手,拉着她走到僻静的墙角下。
画贞跌跌撞撞的,不明所以然,香瓜面色郑重,蓦地开口道:“公主,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许是被气氛感染,画贞紧张起来,香瓜不是见风就是雨的人,她一定是碰见了了不得的人物了,不然没这么肃然的。
见香瓜嘴巴动了动。
“谁?”画贞没能听清。
前者叹息一口,拿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太子。
在画贞怔仲的间隙里,香瓜复道:“殿下很不高兴,问奴婢公主在何处。殿下还说......”
“哥哥说甚么了?”
香瓜打心底里替公主担心,“殿下一直在等公主的好消息,可您来了这么些日子,几乎一事无成。太子殿下约公主后日在太白楼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