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应晚晚嗤笑:“你到底是哪来的信心?一边把带回家,一边跟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一边对我说着爱我一辈子,一边跟另一个女人承诺要对她负责?迟衍衡,你告诉我啊?”
“不是。”迟衍衡这下是真的急了。他没想到,应晚晚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误会:“我跟杨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
“你走吧。”应晚晚没有恋爱过,可是对感情,她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你不必跟我解释了。我不想听。我要跟你分手。”
她受了枪伤,肩膀现在还火辣辣的疼,说这么大一串话,已经让她耗光了体力。这会是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听迟衍衡解释了。
“晚晚。”迟衍衡慌了,伸出手去握着应晚晚的手。应晚晚有伤在身,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想抽也抽不出来,她也不想理他,闭上眼睛装睡。
“晚晚。”迟衍衡是真的慌了,他想解释的,却突然发现,他有些无从解释的感觉。要怎么说?说他以前有多混?说他以前有多爱玩?说他是怎么玩出人命来的?
他说不出口。可是他不说,应晚晚就会误会。
应晚晚又试了一次,手抽不回来。心里更恼:“你再不放手,呆会我二哥回来,我一定让他揍得你起不来。”
她心里有些生气,三个哥哥只留下一个,不是说了要让迟衍衡跟她分手吗?这样怎么拦着迟衍衡啊?
“晚晚。”迟衍衡没想到她态度这么激烈。幸好他现在受伤了,力气也不大。他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完全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应隽邦还没有回来,他的时间有限。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话说清楚,只怕应晚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到时候就真的是绝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迟衍衡将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听:“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杨蝶的。可是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要娶你,跟我说要照顾她一辈子,这两件事情,其实并不冲突。”感觉到应晚晚的手又想抽出来,他不由得再次抓紧了:“晚晚,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是要照顾她的。因为她现在变成这样,是我害的啊。”
什么?应晚晚倏地转过脸去,肩膀上的伤都顾不上了,她瞪大眼睛盯着迟衍衡。
迟衍衡有些不敢面对她的目光。他一直希望自己在应晚晚心里是一个完美的模样,可是现实不让人如愿。他曾经做过的错事,就是他最不自信的一点。
“对不起。我,我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说,不是因为我想骗你,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晚晚,我爱的人是你。但是我对杨蝶,有责任。我——”要把自己最不堪的模样摊在恋人面前,放在阳光下是很难的。迟衍衡之前是想着等杨蝶身体好了,再来说服应晚晚,可是现在——
“十二年前,我才十七岁。当时十八岁的杨蝶在天上人间当服务生。”迟衍衡说到这里时停了一下,看着应晚晚的脸色,她脸上带着怀疑,带着疑惑,那是完全不信任他的表情。
他一咬牙,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我以前跟厉阳玩得很好。我跟他,有一段时间很混。有一次因为喝多了,我们——”
迟衍衡的语速不算快,那一段过往,却说得很清楚。十二年,他几乎很少,或者说是尽量不去回忆当初自己的行为。因为每回忆一次,就让他羞愧一次。
他也曾经想过,什么都不告诉应晚晚。就这样瞒着她,他永远是她心里的那个模样。可是没有想到,世界上真的没有永远的秘密。艰涩的说完那一段过往,迟衍衡的后背都是汗。
明明病房里有空调,他却觉得很闷,很热:“事实上,当时我家里人没有一个告诉我,杨蝶没有死。厉阳出国,我被扔去了部队,后来上了军校。晚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我对杨蝶有愧疚,有自责,有懊悔。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误会,可是我想告诉你。我说要照顾她,真的是因为把她害成这样的人是我。我原来想的是,等她的病好了。我就安心了。可是没想到你会知道,晚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从来没有。我只是——”
不知道要怎么说,不知道要怎么把那个曾经那么不堪的自己摊在你面前。我只是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样做,才可以配得上你。我只是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