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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日的牢狱生活,秦烨整个人变得很是不像样,甚至有些邋遢,大刑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那些伤并没有得到良好的医治,反而全都溃烂得不成样子,令他看起来有些可怖。
这一日,狱卒难得没有对他动刑,秦烨蜷缩在角落中,狱中昏暗不见天日,他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因此神智渐渐变得有些混乱。
门外的狱卒正在喝酒,忽然听到狱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的秦烨面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半晌后竟大笑起来,口中溢出疯言疯语。
“安静点!”他在牢门上拍了拍,示意里面的人不许吵闹,但反而引起更大的吵闹声,他皱起眉头,正想进去将人拖出来打一顿,便见不远处有一人走过来,正是刚登基的新皇。
秦陌看了那狱卒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狱中的秦烨身上,见他嘴巴蠕动着,似在说些什么,仔细一听,竟是如疯了般,在说胡话,他眉头一蹙,抬手示意狱卒将人带出来。
狱卒领命去开门,还未走近秦烨身边,却见他忽的抬起头来,眼睛亮如白昼,紧接着猛地一头撞向一旁的墙壁,竟是想要寻思!
好在狱卒反应极快,伸手便抓住秦烨,几下制服得他无法动弹,连拖带拽地将人拉出来,绑在外头的木架上。
“想寻死?朕偏不如你愿!”秦陌冷冷一笑,走近被绑在架子上的秦烨,右手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如今却想要一头撞死了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所有的所有,他都要在他的身上一一讨回,仅仅是几场大刑怎么够?这么想着,他退后几步,冷眼瞧着他。
秦烨见寻思未果,索性便抛弃了自尊,求饶道:“三皇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好歹兄弟一场,念在这份情谊上,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好不好?”他的目光中带着恳切,竟是期待非常。
然而秦陌又怎会轻易让他如愿,他冷哼一声,没有作答,这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又心狠杀了自己的父皇,最重要的是觊觎他的王妃,害得他险些小产,这些仇哪是几句话便能原谅的?这么想着,他转头对狱卒用眼神示意一下,狱卒便心神领会地拿着一条结实的鞭子过来,在地上甩了两下,发出的唰唰声让秦烨身子一缩,眸中溢出害怕的神色。
但秦陌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走到一旁冷眼旁观着狱卒手中的鞭子招呼上秦烨的身体,随着秦烨的惨呼声,他的身前再次溢出鲜红的血,许多已经半愈的伤口再次开裂,令他痛苦不已。
然而仅仅这点刑罚,又怎能解秦陌心中的愤恨,接下来他又令狱卒换了几种刑具,直把秦烨折磨得奄奄一息,才放他回去。
秦陌走到牢门前,看着里面完全动弹不得的秦烨,心中的火气才算消了些,他冷冷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回到寝殿之中,恰逢自家王妃睡醒,他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将人搂入自己怀中,看着他打了个呵欠,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不见。
“睡醒了么?”秦陌柔声问道,眸中笑意温柔,他扶着怀中人坐好,接着让门外候着的落雪倒来一杯温水,凑到他的唇边,喂他喝下。
片刻之后,洛云初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还在洛府,那时候江绣荷和洛风都还没有死,他也没有遇到秦陌。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已故的洛老爷,便转头对秦陌道:“阿陌,祖父的后事办得如何了?”虽然他老人家生前并没有待他们很好,但是好歹也家人一场,因此他不想他后事办得太过简陋。
秦陌闻言轻轻点头,回答:“都办好了,葬在洛府的祖坟里。”说完他又想到一点,于是接着道:“对了,洛老夫人也隐居了。”其实说是隐居,不如说是深居简出更为贴切,自从洛老爷死后,她也一下子消沉下来,便跟着大媳妇,也就是洛云初的嫡母张氏一同深居简出,整日诵读佛经为洛府祈福。
听完他所言,洛云初也放下心来,他撑着秦陌的手坐起身,继续听他说着别的事情,在听闻秦烨在牢中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之时,他的眉毛动了动。
其实他对秦烨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也不知他为何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兴趣,但是他那么对待天下百姓,实在是太过昏庸残暴,因此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也不足同情。
说了一会儿话,秦陌便扶着洛云初慢慢下床,到御花园中走动走动,御医说了,如今多动动,今后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过费力,秦陌一直记在心上。
到了御花园中,两人慢慢地走着,走累了便在亭中休息片刻,抱着怀中人,看着他膨隆的腹部,秦陌心中不禁感叹不已。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时光安好,有一良人,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