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玉清微的问题,弥衡神色一变,刚要说什么,懒洋洋靠着柱子的叶希晨就开始煽风点火:“我说,圣王陛下,你怎么能这样问问题呢?万一他不够聪明,听不懂你话中的意思,直接回答说自己是弥衡真人,在旁人听起来,岂不是觉得你才更加没用,明知故问?”鼻衡闻言,脸色更加扭曲了,他望着叶希晨,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也不认识我了?”
一听见他这样说,叶希晨登时懵了,曲宁萱好奇地望着叶希晨,打量他难得诧异的模样,问:“你说过,你去圣家做过客,难道是那时候认识的?”
“我去圣家是被当成座上宾对待的,见过得人那么多,哪记得什么阿猫阿狗啊!”叶希晨小声嘀咕,却在曲宁萱越发柔和,却带着杀气的目光之下,停止了插科打浑,举手投降,悻悻道“好吧,容我想想……………,听他这样说,肯定是要么被单独介绍过,要么与我谈过话,才会用这种口气……等等,你该不会是那个……那个小男孩吧?”
“小男孩?”记忆力过人的玉清微,还是想不起来弥衡到底是谁。
“对,没错,圣家家主的儿子,那个资质不大好的小男孩。”叶希晨摸了摸下巴,望着弥衡,若有所思“我记得你问过我,资质不好,除却服食灵药之外,真的没办法改变吗?然后我回答你,想改变资质,并不一定要靠丹药,也可以靠我们自己……”说到这里,叶希晨只觉得一股寒气涌上心头,有些纠结地说:“我说,你不会误解了我的意思,才做下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吧?”说罢,他摇摇头,否决道“不不不,肯定不是,就算我不说,他自己也会做的,嗯,一定是这样。”
“圣家家主之子”玉清微想了想,才发现对于那个孩子,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而已。
圣家的少主一向天降横财式的,只要是圣家血脉即可,完全不在乎什么嫡庶。圣琉尘乃是旁支中的旁支,而非什么家主之子,这样一来,一个不能继承圣家的家主之子,自然不会被谁注意。否则玉清微也不会在复仇的时候,被家主中一个替代的孩子给糊弄过去。所以,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依旧是那般平缓,一点重视都没有提起:“这样一来,你懂得北方巫术,就完全解释得通了。”他不说还好,一这样说,弥衡的情绪反而有些激动,咬牙切齿地说:“又是这样,这样满不在乎,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轻视你与那个该死的圣琉尘一样,从不会攻击辱骂任何人,只是用那种漠然的眼神扫过一切不如你们的人。仿佛对方如同尘埃一般卑微,连一丝目光都不需要施舍,更不需要提起半点注意,天才,呵呵,天才,就是这般了不起么?”
最让人接受不了得,往往不是谩骂与羞辱,而是彻头彻尾的无视。
毕竟不是所有的天才,都无聊到喜欢踩着别人来抬高自己,诸如玉清微、叶希晨这样的存在,眼中唯有能与他们平等处之的人,至于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他们是谁?需要在乎么?
曲宁萱听见弥衡这栏说,神色一凛,厉声道:“希恪之所以会有那种想法,果真是你从旁挑动,诱得他越发偏激,越陷越深?等等,不可能这么巧,我们随意就能撞上一个难道,你在整个凝仙宗内,秘密煽动此类〖言〗论,挑得部分弟子对凝仙宗,对核心弟子不荆”说到这里,曲宁萱的声音带了几分不可置信:“圣王陛下与你有仇,你为复仇不择手段也就罢了,凝仙宗对你,无疑是再造之恩,你竟……………,竟做出这种事情?”“凝仙宗太干净了”弥衡低低地笑了起来,望着曲宁萱,眼中透着一丝执迷之色,更多得却是彻头彻尾的狂热“就像你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干净,平和……渗入人心的每一处,让人无法不喜欢,无法不沉溺。在这里待久一点,我就会彻底丧失斗志,不想杀人,不想做研究,也不想复仇……我不能离开凝仙宗,否则行事就很不方便,既然如此,就唯有将这修真界的最后一块净土,给彻彻底底糟蹋了,这样一来,我就不会压抑,不会沉迷你们说是不是?”弥安真人闻言,已是怒不可遏:“就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理由,你竟挑得道心本来就不稳固的弟子走入偏执之道,毁了他们的一生?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弥安真人,别和他说话。”叶希晨微微皱眉,冷冷道”“他压根没把死在自己手上,以及被自己害得误入歧途的弟子当做人,所以谁都看不出他反常。还觉得他是正直之人躲躲闪闪,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人,好歹还存了几分〖道〗德观,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要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而他,………,你自己问他,把人当成什么?”
弥安真人刚要说什么,曲宁萱便冷冷道:“在他心中,除自己之外的人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各种各样的材料,仅此而已。”
因为是材料,所以用掉多少,折损多少,以什么手段用掉,都无所谓。旁人觉得残忍的事情,在他看来却根本不算什么,他需要做得,只是记录数据,做出更好的改进……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