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靖白和苏百川一行人等了很久,进去传话的人迟迟都没有再出面回话,直到祁靖白抽了三支烟,远远的才看到别墅门口出现了傅岑的身影。
傅岑往门外扫了一眼,大步朝着几人停靠的车辆走去,脸上的阴沉之色未褪,“苏卿病了,现在不适合见客,几位改天再来吧。”
祁靖白先是朝苏百川看去,听到苏卿两个字的时候苏百川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变,祁靖白掐熄了烟蒂,客气的看向傅岑。
“今天来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主要是前两天我借给苏小姐一套手雕用的工具,眼下有急用,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傅少代为转告一声,希望苏小姐能尽快还给我祁家。”
正满腔郁气没处发泄的傅岑闻言脚步一顿,脸色阴沉的他顿时就笑了。
“祁少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你给了她自然就是她的了,祁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还不还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这话就有点无赖的意味了,祁靖白脸上的浅笑就有些淡,他早听闻过傅岑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为人是出了名的性情多变又阴晴不定,只是没想到在两家有合作意愿的情况下傅岑处事仍旧会这么毫无顾忌,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可就是在明摆着告诉祁靖白不愿意把东西还回来了。
“还请让我见苏小姐一面,我有些话想要问清楚,五分钟就好。”祁靖白淡淡道:“而且苏小姐曾经当众说过自己的师傅是鬼手苏家的苏百川,苏先生现在就在车里坐着,苏小姐就不想出来见见自己的老师吗?”
坐在车里半晌没作声的苏百川闻言缓缓抬眸,儒雅的脸上含了两分冷意,“我也想看看我传言中的徒弟是个什么样子的,我隐世多年,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收了个亲传徒弟出来,还以鬼手传人自称要走了我苏家的传家雕具…苏某的确是想见识见识。”
苏敏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灵活的指尖缠缠绕绕的,一双好奇的黑眸乌溜溜的转着,不住的往几个人身上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几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时,苏敏突然小声的加了一句,“还有鬼手的令牌呢,也不是这位苏小姐该得的。”
傅岑眉心一皱,不善的视线落在了苏敏的身上,苏敏被那凌厉的眸光吓得脖子一凉,讪讪的移开了探寻着看去的目光。
祁靖白道:“这位是苏敏小姐,她才是鬼手苏家唯一的继承人,苏卿小姐的确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傅少念在我们傅祁两家的情分上,还请不要再为难我们。当初我误会了苏卿小姐是鬼手后人才把雕具送了过来,眼下真相大白,也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无论是鬼手令牌还是鬼手的雕具,先前都是祁家在保管,苏卿的确是从人家手上拿来的。如果说先前还有理由以正牌自居把东西都讨要回来,眼下一个苏卿亲口承认过的师傅来拆台,一个身份基本确定无误的鬼手后人又在一旁坐镇,要不要把东西还回来根本就不是苏卿愿不愿意的问题,如果不想撕破脸闹的人尽皆知,识相的物归原主才是最该做的事情。
傅岑眼前的这三人,基本上算是把苏卿给死死的钉在了窃取者和冒牌货的耻辱柱上。
傅岑脸色变了又变,即使他有心护短,也不得不承认苏卿这回惹上的麻烦根本就不是能不能和平解决的问题,这蠢女人做事前也不过过脑子,被人拿下这么大的把柄,想要保住她也只有如这几个人嘴上说的,把拿走的东西重新再交出来了。
至于让这几人去见苏卿,不过是当面再给苏卿一次难堪罢了,傅岑脸色又阴了阴,可那背信弃义的蠢女人是死是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正该让她自己去收拾自己闯下的烂摊子才对。
可终究还是不忍心。
一想到那胆小怯懦的蠢女人要自己面对这一番质疑嘲弄,傅岑就生出一种烦躁的不忍。
“如果查明事情真像你们说的那样,东西会原封不动的给你们送回去。”
傅岑灰眸扫了几人一眼,“现在几位还是先回去吧。”
祁靖白又看了苏百川一眼,苏百川已经再次阖上了眼,老僧入定般在车里坐着,没有半分想要离开的意思。
祁靖白道:“抱歉,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要在这里等着,除非把属于苏敏小姐的东西拿回来。”
这就是认为傅岑的话是托辞的意思了,几个人都只当苏卿是在耍花招不肯还回东西,毕竟昨天还那么风风火火比赛的人,哪有可能一夜之间就病的不能见客了?
傅岑本身就不是个脾气好的,碍于和祁家的合作忍了这一会儿已经是极限,见这几人死不配合的模样,怒火缓缓的就蔓延上了眸中。
正在跟在傅岑身后的鲁清墨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就怕傅少恼怒下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时,别墅门口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鲁清墨一看到匆匆走在最前面的鲁清远身后的人,那砰砰直跳悬了半晌的心顿时就往下落了落,鲁清墨忙趁机开口打断了欲图发作的傅岑。
“傅少,顾先生出来了。”
其实也不用鲁清墨去刻意提醒,顾珏一行人的动静极大,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顾一几人龙行虎跃的护在一边,鲁清远脸色凝重的朝着停车区走过去。
走在正中央的除了抱着苏卿的顾珏外,还有背着医药箱不住擦汗的张震,张震吃力的跟在顾珏的身边,手上动作不停的朝着顾珏怀里的女人双手上涂抹着什么。
傅岑见状立刻脸色一变,也不管祁靖白几人还在原地分毫不让的坚持着,脚步一转就朝着几人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