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姜远笑了。
他年纪不小,长的模样天生给人一种敦厚老者的印象。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脸能让人联想到剧毒的眼镜蛇在嘶嘶地吐着信子。
“害死方华的,不是你么?”
“不……”锅的嗓音在颤抖。“害死方华的,不是吾,是汝……”
“那只能说亲手结果掉方华性命的不是你。”姜远满不在乎,“可若不是有你,她怎会去投靠她的舅舅舅母,她的舅舅舅母怎会身亡,她怎会在嫁人后不守妇道地苦恋你。在孕中依然心情郁结。你害她不幸,又勾.引她,然后又不能给她承诺。若不是我最后给她解脱,你知道她最后也会难产而亡的吧。难产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多么痛苦,多么漫长的过程。幸好我及时出手,才能有如今这阳光快乐,自信向上的小茹。”
“胡说……汝,在胡说……”
锅的嗓音更加颤抖,那么的低沉沙哑。好似悲鸣:“……雇佣吾的,是汝……”
“你要是没做那刀口舔血的生意,我会雇用你?不过多亏你告诉了小茹真相。不然我还需要花不少气力才能让女儿接受这现实。”
姜远嗤之以鼻,然后又一次伸出手。温柔地劝哄方茹:“快,好孩子,到父亲这儿来。”
方茹默默地看着那双手。
姜远年纪不小了。姜宸的年纪比她大,和姜远站在一起,比起父子依然更像祖孙。
锅用仅存的那只手虚弱而绝望地抓住方茹的衣襟。仿佛即将溺死在沼泽中的旅行者偶然地抓住了岸边的一株野草。只是他比谁都清楚,那羸弱的草叶总会断裂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梦会碎的。
方茹不是方华。方茹又是方华。如果说过去的方茹可以无视虽然无限敬仰,但毕竟跟自己隔了几百年,顶多见过几张画像,根本不可能对她产生带入感的方华的遭遇,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出“我是我,方华是方华”的话来。那么现在呢?她知道了自己是方华的转世,又从方华的生身父亲得知他柳原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混蛋,她会怎么看他?
他可以为方茹牺牲生命,用自己那已经腐烂发臭的血偿还自己的罪孽,但又要怎样洗刷自己在方茹心目中的脏污?
“来呀。”
姜远招招手,轻柔地说。
沉默不语的方茹继续盯着他的那只手,忽然抬起眼帘,望了一下周围石像一般的丧尸战士们。
从静止到运动,丧尸战士的状态转变得多迅速,方茹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丧尸没有胡乱攻击生者,想必他们的控制权已经由姜宸转移到了姜远手中。如果惹恼了他,自己和锅应该会分分钟变成花肥。
可是……
深思熟虑过后,方茹开口:“我不知道,您还需要我做什么。”
她的嗓音不可避免地有些干涩。听上去乖乖的,只是对于眼前的状况,不可避免地感到困惑与不安。
姜远宽容地笑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是我的女儿,有资格与我分享这伟大的成果。”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方茹明白了。
锅难以置信:“姜东冕!汝,汝竟然想用方茹试药!”
姜远微微凝眉,有些不悦:“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这么难听。你知道这药剂有多难得。我是在与我的女儿我的权力和我的生命。”
“那么,我可以问一问,所谓的嫦娥飞升之药,究竟是什么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