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倚楼默默看着她片刻也未停留的冲了出去,垂手摸了摸白刃的头,转身进屋。
宋初一急匆匆的出门,正见赢驷身边的内侍外等候。
“柱下史,君上去了校场,请您随行。”内侍道。
宋初一上了轺车,问道,“君上去校场做什么?”
她深知道这些看起来仿佛空气一般的宦官,知道事情远远比大臣要多,他们可能只识得几个字,但见识却不短,还有有些颇有政才。
那内侍略略思忖了一下,便答道,“听说三晋要打起来了,魏国十万大军已经开到荡阴,韩国亦准备出兵。”
宋初一颌首,转而问道,“如何称呼?”
内侍似是没想到宋初一话题跳的这么快,微微愣了一下,随着轺车边走边微微躬身道,“奴贱名武山。”
“武氏?”宋初一问道。
“不敢。原是氏,自入宫之后便不算武氏人了。”武山道。
武氏,大约是家族以武艺谋生,亦或者族中出过什么武艺高强之人,可以猜想,这武山多半是身怀武艺。
轺车一路疾驰,刚刚到校场外围,宋初一便感受到了肃杀的气氛。
“君上令。”武山从袖中掏出一小块铜牌,守卫仔细看几眼,便挥手放行。
偌大的校场上没有练兵,只有守卫的兵卒如黑色丰碑一样的矗立,只有轺车的声音和马蹄声,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土。
武山带宋初一径直到了幕府前,“柱下史且侯,奴前去通报一声。”
“有劳。”宋初一颌首。
武山进了幕府,片刻返回道,“柱下史请入内。”
宋初一在门前拂去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冠,从容的抬步走进。
就在她步入幕府时。帐内轻微的铁甲摩擦声纷纷响起。一瞬间数十双锐利的目光汇聚到她身上。
帐内的将军们全都是在血水里浸出来,那浑身的敛不住的杀气和有如实质的目光,都令人倍感压力,纵使是前世。宋初一也未曾见识过这种场面。
幕府帐内与殿中不同,最中央不是空地。而是摆着一方长宽两丈余的台子,上面刻画着详细地图。宋初一只能站在距赢驷远远的地方行礼,“柱下史宋怀瑾参见君上!”
“免礼。过来坐。”赢驷道。
宋初一看了一眼。只有在主座下面的右方有空位,而那里也正相当于殿中柱下史的位置,便过去跪坐下来。
朝内正忙着闹恢复旧法之事,宋初一任柱下史各方面虽有些牵强,但没人腾出闲工夫来插手此事,眼下这种情形就让人不得不关注了。
“诸位继续。”赢驷道。
“君上。臣等商议作战对策,为何特别请柱下史前来?”一名武将忍不住问道。
这话里嫌弃的意思十分明显。不过他们根本未曾将宋初一放在眼里,自是无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况且,宋初一在早朝上说,攻魏要用虚的,倘若真有机会摆在眼前,为什么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