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铃儿告诉臣妾的……”皇后道,“铃儿很聪明,她可以从一点点流言风语捕捉到线索,推断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被陛下怀疑,镜大人,他一定很伤心吧。”
“实际上,我却并没有怀疑他,”殷晟说道,“可一切线索都在往他身上靠,是那个一直躲在背后的人企图陷害镜。正如你所说,他是和我一同长大的,早就情同手足。之前从长安来的风神医说,有时候不能相信看见的,也不能相信听见的,人得相信自己的心。”
皇后点点头,又道,“可是陛下这么认为,镜大人知道吗?他应该不知道吧……”
“你是说,我要告诉他?”殷晟问道。
“对,陛下,不仅仅是对镜大人这样,对你的狐狸,也应该这样。有些话,你不说,他们可能真的就不知道。”
“嗯。”殷晟点点头,看了看寝宫的方向,又看了看皇城大门的方向,镜现在应该在那边巡逻,“你如长姐,你说的话我会听的,我现在就去告诉镜。”
殷晟说到做到,立马告别了皇后,往镜元隐所在的地方去,可到了城门那里,却只见到镜元颖的下属,殷晟奇怪道,“镜呢?今天没有来吗?”
侍卫回答,“镜大人往后山的莲花池畔去了,属下现在就去将他喊回来!”
“不必,寡人自己去。”殷晟说着,便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过没一会儿,刚才与他说话的侍卫突然昂起头,头发像栓了块石头一下重重地拉扯着他的脸皮垂落下来,直到整张皮都脱落,一只小妖精蹦蹦哒哒地从人皮里跳了出来。
他守着的城门也像海市蜃楼般渐渐隐秘,不远的身后出现了另一道一模一样的城门,城门下站着与他刚才披着的那张人皮一模一样的妖精。
更重要的是,镜元颖,正如往常一样,尽职尽责的在城门边巡视。
到了后山,殷晟果然看见镜元隐一人立于莲花池畔,他站在他身后喊道,“镜……”
镜元隐连忙回头,看见是殷晟,吓了一跳,忙迎过来问道,“陛下,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有些话要……”殷晟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了下来,看了看镜元隐身后的莲花池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反问道,“镜,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是因为……”
镜元颖犹豫着,并没有说出来。
“这莲花为何扩散着浓浓的鲜血的味道,你刚才与别人发生恶斗了?”殷晟以为镜元颖将刺客什么的打到了莲花池里,才会发出这种味道。
“不是这样的,陛下,”镜元颖摇了摇头,对殷晟道,“陛下自己过来看看吧。”
殷晟看了看镜元颖,感觉有些奇怪,却又并不知道是哪里奇怪,狐疑着走到池边,低头看向水面。
满池的池水在暗夜中显现出不同以往的暗红色,有些像被鲜血染红的样子。
“陛下可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镜元颖悄悄走到殷晟身后,如此问道。
“嗯?”殷晟转头看他,却突然对上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张大的嘴巴滴落鲜红的液体,呼吸吐出一阵阵的恶臭,向殷晟的脖子咬过来。
殷晟连忙向后一躲,失足落入莲花池中,腥臭的池水漫过身体,呛得他猛地咳了起来。
那怪物发出极为惊悚的怪笑声,殷晟没有带刀,四处看看,也没有人会过来的样子。
怪物并没有跟着跳下来,殷晟觉得自己还是安全的。可刚这么想了之后,突然感觉浸在水池中的腿一阵阵的酥麻,他连忙抓住手边的荷花退了一步,摸了摸水下,一把拽出来一个人头。
是的,没有身子,只有人头。
人头的脸都被跑的浮肿,却还是对殷晟眨了眨眼睛,做出万分妩媚的表情,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殷晟的脸一下。
原来刚才就是这玩意在舔自己。
殷晟连忙抛开他,可下面酥麻的感觉却更加强烈起来,看来这人头不止一个。
他努力使自己不倒进莲花池中,对着岸上那个怪物冷冷说道,“何方妖孽,你究竟对镜做了什么!”
那怪物似乎被殷晟的语气吓到了,突然停止了笑声,这时殷晟才听见远远传来的笛声,低沉悠扬,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是谁在吹笛子?
殷晟看了看面前的怪物,他明显不像是有智慧的妖精,会不会就是个完全没有思想,只凭别人操纵的玩意儿?而这吹笛子的人就是在操纵他的人?
可他已经来不及分析跟多了,暗红色的池水开始向外突出泡泡,一个又一个人头从低下浮了上来。
糟了……殷晟暗吟一声,控制不住无力的双腿,倒在莲花池中。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