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路行来,所到之处,可谓是民生凋敝混乱不堪,突骑施骑兵四处劫掠商客,商道几乎断绝。作为中华皇帝,朕觉得非常羞愧——朕的两万大军就在巴里坤,白白消耗着粮草和国孥,眼睁睁地看着突骑施人烧杀掳掠!”
“有商客曾与朕言说,北庭都护府早就名存实亡了,中华军马在北庭就是摆设,根本不敢与突骑施人作战!朕来问你们,究竟是不是这样?你们都是朕的臣子,朝廷命官,军中宿将,难道真的是被突骑施人吓破了胆子吗?”
张xuān声色俱厉,猛然一拍桌案。
众人都脸色涨红羞愧无言,垂下头去。
“抬起头来,望着朕!回答朕,是不是被突骑施人吓破了胆子?畏惧不敢战?”张xuān一声暴喝。
北庭都护府所属瀚海军指挥使孙挺咬了咬牙,出班躬身颤声道,“陛下,末将等自知有罪,惭愧难言。末将愿意向陛下请命,即刻率军出城,奔袭瀚海城,与突骑施人决一死战,洗雪瀚海军不战而退之耻辱!”
“请陛下开恩,末将等愿意死战雪耻!”很多将领都跟在孙挺身后,跪拜了下去,齐声高呼。
其实这些将官对于程千里不战而退多有微词,只是因为程千里是北庭经营多年,又是主官一手遮天,无人敢反对他的命令罢了。
张xuān端坐在那里,他眼角的余光扫了犹自站在一旁垂首不语的以北庭副都护欧阳杰为首的十余文官武将,知道这些人是程千里的心腹,程千里不战而退龟缩巴里坤城不出,与这些人的蛊惑大有关系。
张xuān心里虽然大为不满,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再将这些人治罪,因为他毕竟还要考虑到两万瀚海军的军心稳定和整个北庭局势的平稳过渡。当然,一旦他的西征大军抵达巴里坤或者伊吾,仆固怀恩率他的两万飞豹军赶至,他就不会再有那么多顾忌了。
“好,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张xuān缓缓起身来,“南八,朕命你暂代瀚海军大将军,孙挺,朕册封你为瀚海军将军、北庭行军副总管,尔二人速速聚集全军,明日一早出巴里坤,奔袭瀚海城!”
“朕与李贵妃和端妃将亲自从军,在军中为马前卒——朕要以此一战,昭告西域北庭诸胡,我中华国威军威凛然不可侵犯!”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
……
三更时分,南霁云和孙挺率两万瀚海军出巴里坤奔袭瀚海城。张xuān与李腾空和郭芙也在军中,皇帝临危不惧亲自参战,这极大地调动起瀚海军军卒的士气来。
从巴里坤到瀚海城,其实直线距离不足两百里。南霁云当机立断,率军插过沙漠戈壁,抄近道向瀚海城进军,第三日午后就抵达了瀚海城外围。
中华军队大举来袭,突骑施人在两个时辰前就得到了消息,紧闭城门不出,做出了一副固守待援的架势。
其实这个时候,守在瀚海城的突骑施兵马已经只有一万人了。张xuān数十万大军西征,突骑施人的主力部队开始回收突骑施,准备与中华大军决战,此刻留在北庭的只是突骑施北方一个小部族所部,至于四处劫掠的突骑施骑兵,不过是各个部落的散兵游勇,类似于中原的流匪强盗。
因为天色已晚,张xuān命令瀚海军在距离瀚海城十余里的高坡上扎营。
第二日一早,两万瀚海军分成两路,分别在南霁云和孙挺的率领下两路向瀚海城包抄而去。
瀚海城是北庭治所,城防坚固,是北庭第一大城,如果突骑施人坚守不出,倒也是一个难题。不过南霁云深知突骑施人不擅守城,迟早还是会按捺不住,出城与瀚海军正面作战的,所以南霁云也不着急,而是命令两路大军徐徐逼近,做围困状。
两路瀚海军向两支箭头一样对插瀚海城,瀚海城内突骑施军卒紧守城门,任凭瀚海军军卒怎么骂阵,都不肯出。
这不太像突骑施人彪悍的风格,这让张xuān判断,城中的突骑施人肯定没有两万,说不定连一万都不足。一念及此,他猛然挥了挥手,他身边的一个铁卫手里的陌刀高举,做了一个信号。
南霁云立即打马过来,在马上拜了下去道,“陛下,末将有礼!”
“南八,将一路上擒获的那数百突骑施人押解在阵前,统统斩首示众!”张xuān嘴角一抿,声音无比的冷酷。
所谓慈不掌兵,两国交战,大军西征,杀戮是难以避免的,他不会妇人之仁。况且这些突骑施强盗劫掠商客和百姓,手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早就罪不容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