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当初来医院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心理医生的身份,我是以一个精神病人的身份来医院,只有我自己不知道,其他人全知道。
也许当时我并不是一个人前来,我旁边有父母陪伴,只是我沉浸在想象中,认为自己是一个人来报道上班。有时你想看到什么,就真的能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大脑潜意识会帮你逃避,甚至帮你抹去一些记忆。
期间胡主任等人配合我在演戏,真的把我当成心理医生那样出门来迎接我,我也就一直坚信了自己是心理医生。
这种治疗方法我当然不陌生。
有时比如某病人害怕一切有棱角的东西,害怕到极致,严重影响工作生活,我也会采取直接暴露疗法,催眠他,让他相信他处在一个全是尖锐物体的屋子里,让他避无可避。时间久了,他会明白,这些尖锐物体其实并不可怕,也就临床治愈了,这也好比是以毒攻毒的办法。
等等,我不是精神病吗?怎么我脑海中老是浮起我治病救人的情景?我到底是心理医生还是精神病?我到底会不会催眠?
我熟悉那些治疗办法是因为我这样治过别人,还是别人这样治过我?
脑中问号太多,我无法回答,想的越多脑子就越乱,就像一个解不开的复杂绳结缠扰在一起。
我在脑中回想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我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经历过的,哪些是我的幻想。我想我必须要找到知情人李嫣他们,将我脑中的所有事情说出来给他听,让他来分辨哪些是我的妄想,哪些是真的。
可问题是这些知情人在哪里呢?李嫣不是每天都来陪我吗?怎么今天不来了?还是他们其实真的是不存在的?如果他们真不存在,那我只有去问胡主任和伊藤先生了?可他们二人,我却始终有种无法信任的感觉。
对了,如果子妍和小郎不存在,那么我的监狱生活也是妄想?更重要的是,那我就不是强奸犯了?
刹那间,想到摆脱强奸犯这个身份让我有点欣喜若狂的感觉,但转瞬,我又很失落。因为如果是真的,那我深爱的李嫣可就不存在了!可爱的天线宝宝也不复存在!
不,我不要这样,我不想失去他们,我不希望我是疯子,我宁愿我是强奸犯!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匆忙滚下床,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我要找个东西,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电话!
我足下无力,如同踩在云端软绵绵的,我跌跌撞撞的扶着墙才能行走。
我要打电话回星海市人民监狱查询是不是有个叫崔冕的犯人在保外就医,这样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这样不就能查明胡主任是不是在骗我了?
我现在几乎不敢信任任何人,但监狱是政府管辖的,总不可能骗我吧?
满屋子走了一圈,发现2个问题,一是没有电话,二是即便有电话,我好象也不记得星海监狱的电话号码,我再一想,又苦笑,其实就算知道电话号码也没用。
我记得,我在监狱时就懂得了很多相关法律法规,服刑犯人的信息是保密的,外人来查询某某某是不是在服刑是不合法的,是不予回答的。真想查询,必须要是罪犯亲属,要携带身份证等相关证件去监狱狱政管理科查询。
刚才燃起一线希望的我又无力的垂下了头,突然我眼睛又一亮,等等!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又不是学法律的?我知道这些岂不是正说明了我确实是在监狱呆过,而不是我的臆想?
除非我想的这些是错的,如果是正确的,那我一定在监狱呆过!胡主任在骗我!
所有我经历过的事情,只要有一件能有人帮助证明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我就可以完全推翻胡主任他们说我是精神病这个结论!
我疯狂的按动床头的电铃。
不一会,一个身形苗条娃娃脸的小护士带着不耐烦的神情过来了:“怎么了,有事吗?”
这种神情我不陌生,大多护士面对精神病人都这样,要知道有些精神病人比任何一种病人都难伺候,再温柔的护士久了都会脾气变差。
所以我不在意她的表情,我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打听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