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曲先生才见过你一面而已,没有同你打招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别灰心啊!”
“我……我知道我不该这样难过,但是……但是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坐到我身边来……”
“皇姐,你好糊涂!就算做到你身边又怎样?你瞧,曲先生确实是做到那个乐昌身边了,结果呢?人家一来叫,不还是立马走了吗!本根就比不了!”
“走了?对了,紫曦你说……曲先生口中的林姑娘会是谁?”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林水苏了啊。”
“林、水、苏?怎么……怎么会是她呢?我刚刚听婢女说是在军中染了疾……”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啊皇姐,我不是说了,照我看啊,还是林御医家的林水苏比较得曲先生的心意的。听说这次林水苏是和曲先生一起去的军中,表面上说是为了医病救人,实际上……根本就是近水楼台嘛!”
“你是说……他们两人是一起去的?!孤男寡女的……”
“自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不是还有皇叔呢吗?不过,皇叔也不可能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我看林先生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随便同意女子同行呢?若不是……”
周围的风似乎有些冷,满场静默中,君天姒抓了块糕在指尖,咬了口一怔,扭头对着身旁的小圆球了悟道,“怪不得你不要吃这个,原来……是苦的。”
不等回话,君天姒又伸出手去摸一旁的酒壶,“虽然你们夜沁能入口的不多,但这个的味道,应该还不错。”说完自顾自地斟了一盏,入口是淡淡的涩,她低头注视着盏中清凉,又道,“确实……很不错。”
夜沁国一年一度的寒生节到底是意义非凡,越往后就越是热闹,君天姒眯着眼将一切都瞧在眼底,觉得这确实是个好日子,那既然是好日子就更该喝!
一盏接着一盏,到底喝了多少盏,君天姒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晓得喝到最后似乎是和谁喝到了一起,对方该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好像是情郎有了别的心仪的姑娘,于是只好自己喝闷酒,君天姒觉得……她很可怜。
她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位姑娘,可她的情郎为什么不喜欢她了?
同情到深处,她觉得应该以表安慰,想了想,直接端了一坛子酒晃到人家身边喝了个底朝天,酒劲儿一股脑的都窜了上来,在旁边一阵奶声奶气的鄙夷声中,没忍住哇的一声又吐了人家一身。
一旁刷刷白了两张脸!
一张颇为痛心,扯着裙子一溜烟跑了。一张又小又圆,皱成一个囧字,干脆抱着一双小短臂站在一旁看着。
待到夜风寒凉入骨,欢闹的宴席早已散了场,大叔小伙们带着心仪或是不心仪的姑娘们纷纷退去,月色朦胧也然了雾气。
君天姒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双臂间一动不动。一旁的小圆球看得着急,正想去叫人,却听到不远静默一片的花间小路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闵竺凡映着月光看到独自趴在席间的君天姒,老远就闻到浓烈的酒香,也不知是她喝起酒来嫌外披的毛裘碍事还是怎样,他望着被扔在一旁的雪白裘皮揉了下额角。
看样子是喝多了。
这次看上去倒是挺老实的,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见到她喝醉的模样,弯了下嘴角,有点头疼。
一旁睁圆双眼的小圆球正要张嘴呼救,就看到闵竺凡轻轻抬起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回去了,小圆球怔了怔,回头望着仍旧毫无动静的君天姒犹豫不决。
闵竺凡已经迈步走到君天姒身旁,闻着她周身浓烈的酒香皱了下眉,单膝跪在她面前,他抬手去扶她,触手一阵寒意,眉头瞬间皱得更深。
君天姒感觉到摇摇晃晃的被人扶着坐直,这才慢吞吞的半睁了眼。
闵竺凡扶着她,叫她看向自己,叹了口气道,“不是说了夜里凉,做什么还不穿御寒的裘衣?”
君天姒怔了怔,才继续慢吞吞的抬了头,望着闵竺凡的目光似乎有些空洞,好半晌才逐渐汇聚,她忽然开口,却不知是受了凉还是怎的,带了鼻音道,“你怎么……才来呢。”
“我明明等了你那么久……”像是委屈到不行,君天姒继续道,“最终……你也没有来。”
闵竺凡的眼眸闪了闪道,“傻瓜,你看,我来了,不是吗?”
“我是说上次。”君天姒严肃的皱起眉,想要抬起食指却被他握着双臂,“上次啊,你忘了吗?你说……让我等你,可是……你没有来……”
注意到她的手指已经微微泛青,闵竺凡伸手去抓她的裘皮。
“不要!不要那件!”君天姒胡乱的挥了挥手,垂头道,“那件脏了,不要穿了!”
“怎么会脏了?”伸出的手即使收回来扶稳了她,闵竺凡道。
“斟酒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君天姒仰了头望天道。
闵竺凡顿了下手指,一只手小心的将她扶稳,一只手将自己外披的裘锦解下来缓缓从后披在她肩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君天姒颤了一下,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始终不肯低下头,最终只是淡淡道,“我听太妃说,天上的星子都是有自己的星轨的……所以……即使靠得再近……也不会……相遇……”
闵竺凡抬起头望着她,许久,终于缓缓起身看着她始终仰起的脸,她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忍不住弯下腰轻轻抱着她,将额头抵上她的肩膀,感受到怀里的逐渐的温暖。
他道,“等了那么久吗?”
“嗯。”即使是睡着了也有瑟瑟的鼻音传来。
“是我不好,”叹了口气,闵竺凡缓缓收紧双臂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开虐,但是我一向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