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贴身的感觉带来不少暖感,严匀匀呼了口气,轻声道:“我睡好了,你吹灯吧!”
多数人习惯关灯才能好好睡觉,多数之一的傅织书自然也是这样,况且这个时代物资相对匮乏,蜡烛并不太便宜,一般人家都省着用的。傅织书注意到严匀匀对光明的需求颇高,特意寻来,现见她冷至如此,忙制止道:“亮着睡吧,你要起身也方便些。”
“呃,可是你会不会不习惯?”
傅织书侧头露出醇厚的笑容,英气的侧脸正好与严匀匀半抬着的目光相对。纵然她的长相从严匀匀的长期审美观看来与柔美不沾半分关系,但那关怀神情无比纯挚动人。
“灭了烛火温度越发低,我不妨的,闭上眼睛就是一夜。你这般体寒,可能睡得着么?”冬日漫长,真正寒冷的数九寒天尚未到达,那时她这弱质的身体该当多么难熬?想到润儿也是这般,傅织书更为忧心,默默打算起别的主意来。
主动设想缺乏给力取暖工具下的古怪达女国到底将冷到何种寒冰彻骨的地步——自虐才会这样做!何况以严匀匀目前做一天古民卖一天猪的理论思想,她先不管睡得着睡不着,老老实实闭上眼睛把500只小羊数满了再说吧!
“好吧,嗯,那我先睡了啊!”
即使这只蜡烛产生的温度万不及一个“小太阳”随便转动两下,然而今非昔比,沐浴这点光源,心中终究踏实几分。
啧啧嘴闭上眼睛,努力睡觉。冷!寒冷,驱使人类互相靠近——身体紧绷头脑逐渐追随小羊羔奔向周公的严匀匀伸着脖子往前磨了磨,直至蹭得中间那道漏风的缝隙一点不剩,踏实睡去。
这个睡眠速度,委实比她预想的快太多了。
支着光洁柔润的额头不断轻蹭,最后挨到一副温厚的肩头,寻着最舒适的姿势轻轻呼吸着睡去,渐渐的气息中倾泻出安静平稳,仿佛抚平了寒风,温柔了月光。
同床共枕时,夜夜如此。
这样安宁的睡颜别说傅织书一个内心淳朴温柔的人不忍心打扰,就是一个吃人坏蛋,也定要等她睡醒了才忍动手。
傅织书将目光从严匀匀沉浸在烛光里的容颜移开去,深深呼吸一口气,极其轻微的摆好身姿,察觉到严匀匀的小臂曲着了,轻柔的为她伸展好,竟是哪个位置都会引起个个不适的轻蹙,便只有搭在自己腰间最为舒适。
胸口的脑袋挤开了寒冷,充实了虚空,但那无意识的一蹭一蹭,又奇异的敲得心口一收一缩,似痒非痒。
素来独眠,而今与个女子同床,竟是严匀匀这般单弱绵软的人物,稍微一拢,她便孩子似的依在你怀里。过于温情亲昵的画面迫使傅织书屏住了呼吸,以她般从不开窍的心思,恍然间叹一口气:如果怀抱中是个男儿郎,她可也是这般从容接受,教自己莫粗鲁扰了他,愿寒风莫无情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