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村长脸色大变,“天道宗以名门正派自居,平白无故的,你为何要害我性命!”
“为何?”江上云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讥讽,“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这是你为撒谎付出的代价。”
“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村长满脸愤慨,“我根本不知道有狼王这回事,怎么会故意欺瞒你们。”
“你这话漏洞百出,就算一开始不知道,若兰母亲被狼王杀害以后,难道你还没有觉察?”江上云冷冷驳斥,“若兰母亲辟海中期修为,且精通毒术,按理说,就算敌不过狼王,全身而退总不成问题,可她却被狼王杀害,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
“你当然不意外,因为你就是杀害若兰母亲的幕后凶手。”
“你含血喷人,当时我根本不在场!”
“你不需要在场,只要在远处遥控狼王就够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我可办不到,真要有那个本事,我又何必龟缩在这穷乡僻壤。”村长激动地叫嚷。
江上云也不跟他争辩,从口袋里摸出秋傲寒所赠水晶哨子,用力吹响。
村长茫然注视着他,不知此举是何用意。
哨声尚在空中回荡,门外突然传来笛声,与伴随狼王现身时响起的笛声,音色如出一辙。
村长脸色大变,目光直勾勾盯着门外。
“你对这笛声,应该不陌生,它总会伴随狼王而来,难道全是巧合?”
一个黑衣少年,吹着竖笛走了进来。
村长顿时脸色苍白。
他所修炼的驭兽秘术,能蒙骗门外汉,却绝对骗不过同样擅长驭兽秘术的同道中人。
江上云从容不迫的话语,在他耳畔响起。
“你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我们天道宗亦有驭兽宗古家的旁系子弟,而且他还非常之巧的来到了绝岭村。所以,你那套瞒天过海的把戏,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原来是你在操纵狼王,难怪我觉得不对劲,那头狼王中了剧毒,眼睛都烂掉了,怎么还能准确攻击我们,而且反应快得离谱,原来是你用笛音给它传信!”江上雪此时亦想通前因后果,不由怒形于色。
狼王虽然凶残,毕竟是野兽,智慧有限。若有驯兽师在背后操纵,那就完全不同,战斗力至少提升三成。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如果我能操纵狼王,村庄为何会遭雾狼袭击,又何苦请你们来猎杀狼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村长还在为自己辩解,这番话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江上云却没有被他蒙骗,冷笑道:“错,这并不矛盾,恰恰体现出你的狡猾和贪婪。若兰跟我说过,村里人对狼灾见怪不怪,每年冬天雾狼没了食物,就会来村中猎食人类,若是有人反抗,杀死雾狼,就会遭到报复。这话是你对村民说的,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因为在你眼中,村民不过是你为宠物准备的过冬食粮,所以当若兰母亲破坏了你的规矩,不听你的恐吓,出手毒杀雾狼,你才对她心生恨意。你知道,若是不除掉她,她迟早会成为村民心目中的英雄,取代你在村中的地位和威信,更要命的是,她的无影毒,会杀光你豢养的恶狼。所以你设计杀害了她,可惜,你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最看重的狼王,被剧毒所伤,如果任由毒素扩散,那畜生绝对活不过这个冬天,我说的没错吧?”
“为了挽救你的宠物,你又想出一条毒计。如果狼王能够突破瓶颈,晋升灵体期,它就可以凝练真元,逼出毒素,保住性命。可是,距离毒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狼王没有充裕的时间突破瓶颈怎么办?”秋傲寒接着江上云的话题说下去,“驭兽宗有一门被封禁的邪法,以人类武者之精血为饵食,喂养魔兽,有一定几率,促使其晋级。”
“没错,我想你一定懂得这门秘法。可是绝岭村与世隔绝,你去哪里寻找足够的武者,给狼王当血食?”轻轻一笑,江上云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皑皑积雪,苍茫群山,“距离绝岭村最近的宗派就是我们天道宗,让我们自己送上门来喂狼再好不过。你也考虑过,如果来救援的武者实力太强,足以杀死狼王,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你隐瞒狼王存在的事实,只说骚扰绝岭村的是一窝雾狼,申请丙级支援,两个辟海期加上五个聚气期,这样的队伍组合,不足以杀死狼王,倒是足够喂饱它,助其冲破瓶颈,修成灵体,呵呵,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机关算尽,竹篮打水一场空。”
村长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喃喃道:“若非为了调教狼王,我早已远走高飞,又怎么会甘心困守绝岭村。如果这次来的不是你们,而是另一群武者,我的计划很可能已经成功了,可惜啊可惜,十年心血,毁于一旦,遇到你这样的妖孽,我只能怪命运捉弄。”
听了他这番无耻至极的话,江上云纵然两世为人,亦禁不住心头冒火,脸色一冷,厉声道:“命运捉弄?可笑,想想那些被你害死的村民,你有什么资格埋怨命运?你若不死,才真是苍天无眼!”
村长脸庞抽搐,深吸一口气,道:“少侠身为武者,当知武道修行便是一条修罗路,我不杀人,人便杀我,武者眼中,苍生皆为刍狗,我为求大道,以苍生为鼎炉,有何不可?”
“歪理邪说,不值一哂!”
“我好话说尽,只求少侠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望不要闹个鱼死网破,那对你们也没好处,我愿献出十年来积攒的财富,各位少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无论他巧舌如簧,抑或威胁利诱,江上云,始终不屑一顾。
“你欺压百姓,鱼肉乡里,驱使魔兽,为非作歹,若兰母亲妨碍你的计划,被你设计杀害,我等天道宗弟子,为民除害而来,却被你蒙骗利用,险些沦为狼王饵食,你还有脸对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嗓音陡然转冷,字字杀气凛然,“似你这种天良丧尽的败类,哪里还算是人,分明是头披着人皮的狼!我不杀你,天理何在!”
江上云这番痛骂,令村长恼羞成怒,彻底撕下伪装。平日里堆满笑容的面孔,此刻变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