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知道丘氏对卢国公府一家有救命之恩,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面还起了如此重要的作用,此时见安世诚满眼感激地看着自己,丘如意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忙道:“那时我还小,早不记得这些事了,就算是我哭闹所为,也只是个引子,我可对付不了山贼,靠的还是丘府里二叔和他的仆从。”
安世诚笑道:“这话不差,所以我们家不敢忘丘氏一族的大恩,只是没有机会报答,深以为憾。”
丘如意忙摆手道:“别,国公府还是别报恩的好,若让你国公府报恩丘氏的情况发生,这丘氏指不定得是惹上多大的乱子呢。与其那样,丘氏还是保持现状的好。”
安世诚伸手握住丘如意的手,笑道:“什么你呀我呀的,别忘了你现在是国公府的少夫人呢。”
丘如意这时方彻底明白丘若兰的苦心了,不由笑道:“如此说来,你执意履行当年的婚约,又认准了我,原来是为了报恩啊。”
安世诚想想,虽然在他来说,因素有许多,不过,这的确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于是点头:“如意所言不差。”
丘如意闻言,不由唏嘘道:“怪不得你之前对我挑三拣四,原来是没看上我,如今为了报恩却不得不捏了鼻子认了,也是可怜。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我们家深怕我受委屈,还真不愿意将我嫁入高门的。再则,若不是你非要娶丘氏女,我在闺中的名声定不会坏成那般,现在还不定多逍遥呢。”
安世诚摇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日就提出结亲,若现在穷困潦倒,自不敢上门去提亲,既然日子还过得下去,就定要履行诺言。”
丘如意笑道:“可惜,我性情不讨你喜欢,你这辈子势必要受委屈了。”
安世诚忙道:“这不要紧,你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已是难能可贵,将来改了便是。”
丘如意扭头冷哼:“少蹬鼻子上脸,我也就那么一客套,你还当真了?我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足,我本来可以逍遥过一生,却因为你强行报恩,便要唯唯诺诺地在国公府活一辈子,你到底是报恩还是报仇呢。”
安世诚知道短时间内很难让丘如意懂得‘以夫为天’,也不愿夫妻不睦,谁让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是让了这个小女子也不为过,于是陪笑道:“自然是报恩。”
丘如意转过头来,看着安世诚挑眼笑道:“如果我以让你报恩的名义,让你立誓今生不许纳妾,你可做的到?”
安世诚不由笑道:“你果然是个骄纵的,这种话也敢红口白牙说出来,就不怕因‘嫉妒’犯了七出之罪被休弃?”
丘如意懒懒伸了个腰,笑道:“自然怕,我丘氏百年世家,教导女儿极严,丘氏还没有被休弃的女儿呢,我岂能开这个先例,让父母族人蒙羞?不过,我想身为救命恩人的妻子,对丈夫提这点要求,应该不为过吧。”
安世诚原本有些不悦妻子方才的不雅,却在丘如意说为免父母族人蒙羞不能被休弃时,心中猛然一动,到似曾在哪里听过似的,心中竟隐隐有些作痛。
丘如意看出安世诚在发呆,不由嘲笑道:“只不过不让你纳妾侍罢了,瞧把你吓成什么样了。你只管放心,只要不是从外面进来的乱七八糟的女人,将来你看上了谁,我是不会拦着的,妾侍,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我好歹也是百年世家的丘氏女,岂会连这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
丘如意这话说的真,不管她性子如此骄纵,却也是受正统的丘氏教育的,在于氏及苏嬷嬷等人的教导下,早就认为高门大户纳妾侍收丫环,乃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故此时并不觉得安世诚纳妾有何不妥。
倒是安世诚正色说道:“我此生不会纳妾的。当年既已对你做出承诺,此心决不会更改。”
丘如意不可置信,盯着袖口上的花纹,虚弱道:“你是说当年吗,我那时好像也只两三岁吧,我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倒难为你还记得,你那时也不过七八岁呢。若不是你提起,我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安世诚昂然道:“无关年纪大小,只要是我做出的承诺,便一定会信守。”
丘如意虽佩服安世诚学识渊博,却也认为他固执迂腐,颇是难处,此时听他一番话,顿觉他竟是天下少有的信义之辈,不由地肃然起敬。
安世诚没被丘如意的崇敬之情冲昏了脑,而是疑惑道:“你怎么好端端问起伤疤的事情来了?”
丘如意闻言脸上变了颜色,哼道:“方才你说的倒是好听,只怕言行不一,蒙骗世人。这里说什么不纳妾,看着也是个老实人,外面怕是没少寻花问柳招惹事非,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