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柳若媛被蛇咬伤的事情,柳老太太就想起方才小丫头禀报的另外一件事来。
“……碰碎了长公主心爱的花瓶……”柳老太太抬眼四下一看,就看到柳若娟垂着头,站在角落里。
“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又都看着柳若娟,这一次,柳若姗也闭上了嘴。在大家的注视下,柳若娟就哭了,一面走过来,到柳老太太跟前跪了。
“你……”柳老太太指着柳若娟,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看她的神色,分明是恨铁不成钢。
“老太太,我是被冤枉的。”柳若娟就哭着道。
“不是你打碎了长公主的花瓶?那怎么说是你?”柳老太太就问。
柳若娟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哭的越发伤心了。
“这个时候哭可有什么用!老太太问你,有什么话,尽管都跟老太太说了。”柳大太太就对柳若娟道。
柳若娟这才勉强止住哭声,一面抽抽搭搭地将向柳老太太禀报。
“……是、是魏五,是她推了我一把,才会碰碎了那花瓶。”
“是魏家的五姑娘?”柳大太太就问。
“就是她。”柳若娟点头。
“她推了你,难道没人看见?”柳大太太立刻又问。
“她是计算好的,除了跟着她的丫头,并没有别人看见。”柳若娟就道,当时是她们刚到贞定侯府,大家都在一处花厅暂坐,也有即景作诗的。据说那处花厅是长公主平时极喜欢的地方,常常过来观景散闷,因此花厅里的摆设很是讲究,有许多长公主的心爱之物。柳若娟碰碎的那个花瓶,正巧就是长公主所最喜欢的。
柳若娟这样说,柳大太太就拿眼神询问柳若媛。柳若媛却似乎并没有看到柳大太太的眼神,只是有些恹恹地半躺着,也不说话。
“你们姊妹不是都在一起?四丫头,你就没瞧见什么?”柳大太太就不去问柳若媛,反而问柳若姗。
柳三太太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想要说什么,柳若姗却先开了口。
“二姐姐并没有跟我们在一起。”柳若姗说道,“我们在花厅里头坐着,二姐姐和魏五姑娘几个到了外间,即景作诗去了。”
柳大太太听了,就看柳若娟。
柳若娟点了点头,又哭了。
“是那魏五姑娘瞧着你的诗做的好,所以……”柳大太太就问。
“是的。”柳若娟答道。
柳若娟这次好不容易得了参加诗会的机会,自然打算要大显身手,就将柳若姒帮她修改润色的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诗会还没开始,就有好胜的姑娘们先要显摆自己的诗才,柳若娟就也跟了去。她背了两首诗出来,竟立刻得了满堂彩。当时那几个姑娘看着她的眼神,柳若娟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
那是羡慕,还有嫉妒的眼神,这种眼神让她十分陶醉。
然后,大家都回了里屋,魏五姑娘跟她说话,两人就落在了后头。接下来,才有了碰碎长公主花瓶的事情。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要出风头。”柳若媛耷/拉着眼皮,嘀咕了两句。
柳若娟这样说,柳大太太等人就都相信了。然而,碰碎了花瓶的,终究还是柳若娟。
“你就没跟长公主解释?”柳大太太问柳若娟。
柳若娟就苦了脸。长公主到了花厅之后,知道花瓶被碰碎的事情,完全不当一回事,根本就没有查问,还安慰了柳若娟问她有没有受伤。
“我说了是魏五……不小心……推了我……”
“魏五怎么说,长公主怎么说?”
“魏五姑娘不承认,说二姐姐冤枉她。”柳若姗这个时候就道,“还有王家姑娘也给魏五姑娘作证。魏五姑娘还说……”
说到这,柳若姗就停了下来,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她还说什么了?”柳老太太就追问。
“魏五姑娘说知道二姐姐是因为害怕,才推到她身上。她愿意替二姐姐承担这个罪责。她还向长公主请罪……”
屋中众人一听,不由得都叹气。
“这个魏五姑娘可不简单。”
柳若娟本来就有些畏畏缩缩的,而魏五姑娘给人的印象却是开朗大气。一面是柳若娟说魏五姑娘推了她,却没有别人看见,只看到她跌在碎了的花瓶旁边,一面是魏五姑娘主动请罪,大大方方地承担责任。
似乎,柳若娟和魏五姑娘之间的人品优劣就当下立显了。
“老太太,娘,这次确实不怨二妹妹。”柳若媛在榻上缓缓坐起来,说道。
柳若媛肯为柳若娟说话,柳若姒和柳若姗都惊讶地挑了挑眉。
“那魏五一直跟我别着苗头,可她又算计不了我,因此上才转向了二妹妹。”柳若娟惹祸,柳若媛必定会被连累。“还是我跟长公主说了,不管究竟是谁的错,都算在我的头上,长公主才欢喜了,也没有追究。”
柳若姒就看柳若姗,柳若姗点了点头。魏五姑娘占了上风,确实是柳若媛出面才挽回了柳家姊妹的颜面。要论言语精巧,柳若媛可从来不会输给谁。
“长公主派来的嬷嬷也提了这件事,说是无关紧要的一个瓶子,不关二丫头的事。”柳大太太又对柳老太太道。
柳老太太也就点头,不再问了。
众人散去,脑子里却都有同一个疑问,究竟是谁放蛇咬了柳若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