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娟这貌似为采莲开脱的话,不仅没有让柳大太太放松,反而让柳大太太更深地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什么拿去周转周转?”柳大太太皱着眉看看采莲,又看看柳若娟。
采莲脸色灰白,听柳大太太这样问,却是连冤枉也喊不出来了。柳若娟则是做出一副自悔失言的样子,似乎是才发觉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二丫头,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柳大太太略提高了声调,这一次,是直接问柳若娟的。
柳若娟的身子抖了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薄毯的一角,样子十分的紧张。
“娘,并没有什么事瞒着娘。……采莲……服侍了我这些年,非、非常精心周到。我的一应东西,都在采莲手里管着。她、她有时候手头紧了些,实在没法子……”说到这,柳若娟就顿住,不肯再往下说了。
不过,这些话也足够了。
“你是说,采莲拿了你的东西出去当当、换钱?”柳大太太就盯着柳若娟问,声音越发的尖锐起来。
“娘,采莲她,只是应急。过些日子,肯定会还回来。”柳若娟急忙就向柳大太太解释。
“我竟然不知道,”柳大太太冷笑,目光从柳若娟身上移开,落在了采莲的身上,“二姑娘说的,可是实情?”
“太太,”采莲此刻脸色灰白,额头却已经满是冷汗,她上前跪爬了两步,向柳大太太磕头,“……只有两次,真的只有两次,婢子实在没了路。过后,都好好的还了回来。……这次婢子委实是冤枉的,还是婢子发现姑娘那两只镯子不见了。那玉也不是婢子拿的,是……是、肯定是有小人陷害婢子……”
采莲并不怕柳若娟,但是却怕极了柳大太太。
“就是说,二姑娘说的都是实情。并没有冤屈了你了。”柳大太太冷冷地问。这个时候,柳大太太就想起以前偶尔听到的三言两语来,说的是采莲。采莲这个丫头,几乎没什么缺点,一方面将柳若娟照顾的很好,一方面对柳大太太忠心耿耿。然而,采莲却有一样嗜好。没事的时候,采莲爱与人玩个叶子牌。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好多丫头仆妇私下里头还流传着一个消息,采莲并不是简单的玩叶子牌。采莲是好赌。而且赌的还不小。只是这件事,很少能提到柳大太太跟前。毕竟,采莲是柳若娟的大丫头,也是柳大太太得意、看重的人。采莲又性格泼辣,极不好得罪的。
采莲抬起头。看了眼柳大太太,立刻就被柳大太太脸上愤怒、冷酷的表情给吓到了,说话也越发的不利落。
“呵呵,”柳大太太冷笑,“好个无耻大胆的奴才,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般欺辱起二姑娘来了。当我是死人不成!”
柳大太太这么说着。看见采莲就跪在脚边,气的就抬起脚来,将采莲踢了一个跟头。采莲被踢翻了,慌忙又跪倒,却是连哭也不敢哭的。
“姑娘的东西,你就随便拿出去使用了。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是我抬举了你了。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啊,把这奴才给我拖出去,打她二十板子!”
柳大太太一声吩咐,就有婆子上前,不顾采莲的挣扎。就把采莲往外面拖。
采莲一开始还向柳大太太求饶,很快就发现柳大太太绝不会心软,忙就转向了柳若娟。
“姑娘,姑娘,好歹在一起这么些年,一块儿长大的,婢子再也不敢了,求姑娘跟太太求个情。婢子做牛做马报答姑娘……”柳大太太盛怒之下吩咐人打的二十板子,自然不同于上次给柳三太太等人看的那几十板子。采莲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她如果这样被拖出去,就再也没命回来了。
柳若娟坐在炕上,却似乎是吓呆了,根本就没听见采莲的央告。
采莲见求柳若娟竟也没用,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拖到了门口,就看见了柳若媛。采莲又忙向柳若媛央告。虽然是伺候柳若娟的大丫头,本应该对柳若娟最为忠心,但是采莲却是个极有眼色、极有心计的丫头。她知道柳大太太偏心柳若媛,对柳若娟只是淡淡,因此她平常极力讨好柳若媛,比对柳若娟更甚。上次柳若媛和柳若娟姐妹在过继柳玉汶的酒宴上闹出来的事,采莲的言行,正是她一贯的表现。
只是,不管采莲嘴里央告的如何可怜,柳若媛却是无动于衷。但是与柳若娟不同,柳若媛并没有假装没听见采莲的央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