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献耸了耸肩膀,然后才道:"其实也没什么."
说着唐献起身蹲在水池护边栏之上,大理石的地砖冰的厉害,唐献随手脱下自己的小外套然后叠起来放在一旁向着舒宁宁指了指,舒宁宁愣了愣,随即才笑了笑,起身坐在了唐献的外套之上.
"我的事儿我姐和你说了多少?"
唐献扭头看向舒宁宁,然后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都知道吧……"
舒宁宁想了想,然后才轻声说道.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对我老姐这么亲近?"
唐献笑了起来,蹲在水池边儿上,此时此刻,在老姐朋友的面前尤其是这个舒宁宁和老姐气质十分相近,唐献也有些想要倾诉的**.
有邪对老姐说不出口,那感觉太奇怪了,可是老姐的朋友却不存在这种感觉,唐献像是个小孩子一般,起身跑到街道边的麻辣烫摊前要了十几串麻辣烫,然后从凉亭当中买了包香烟.
"给,有些冷吧,趁热吃."
唐献把麻辣烫递给舒宁宁,然后抽出香烟来,背着夜风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要是在老姐面前,唐献才不会抽烟,那样会破坏形象的.
舒宁宁现在着实好奇唐献心里的想法,是以也不拒绝,捏着麻辣烫的竹签咬了一口,这才静静的看着唐献.
"我那时候是十岁吧,应该是."
唐献吐了个烟圈儿,只不过还未成形就被夜风吹散,透过袅袅的烟雾,唐献的眸子有些迷蒙,好像在竭力思考着什么.
"十岁之前,我没见过爷爷奶奶,然后那年回家过年."
"十岁的孩子,都懂事了吧?有些事情不懂,但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应该也清楚了,唐家很大,那年过年去了很多人,别人对我爸妈冷嘲热讽,我都知道,就是不说……"
说到这里,唐献顿了顿,舒宁宁也从唐献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狡黠的神色,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聆听.
"他们嫌弃我姥姥姥爷是农村人,对我妈也不好,连个好脸色也没有,指使我妈干这干那的,我妈没底气,只能忍气吞声."
说到这里,唐献耸了耸肩,然后才向着舒宁宁扬了扬眉道:"那时候我发了一个誓,你知道是什么吗?"
舒宁宁很配合的摇了摇头,唐献就笑了起来:"那时候我就发誓,等我长大了,我要把他们都杀掉,杀光,一个不剩……"
舒宁宁闻言心中一凛,不过随即就笑了起来:"那你还说你十岁的时候懂事了?"
唐献闻言耸了耸肩:"那时候确实是那么想的,越哥儿,大哥他们那时候也看我不顺眼,说到底终归都是孩子,家长什么态度,他们有样学样,那一年我记得我被欺负惨了,只能躲一边儿哭,可能那就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了."
"后来么,静宁姐替我出头,把越哥儿教训了一顿,甚至连大哥都没放过……"
唐献说着笑了起来,唐林比唐静宁还大两岁,那时候20虚岁,只不过唐林那时候还是个纨绔子弟,唐献年龄小,对谁的仇恨虽然不说出来,但是脸上却掩饰不住,唐林就因为这个扇了唐献后脑勺几巴掌,那时候也让唐献给记恨上了.
舒宁宁闻言就笑了起来,她是知道这些的,有时候她也笑话唐静宁没有女人味儿,连大哥都想教训就教训.
"后来我印象当中,就是静宁姐一直护着我,那些叔叔婶婶让我妈干活,也是静宁姐替我妈抢着干,后来么,你知道的,虽然我们几年没回家,但是静宁姐为了唐家,辍学从军了."
唐献耸了耸肩膀,然后才笑道:"从我印象里,静宁姐好像一直都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什么,总是都是在替别人着想,我大伯他们嘴上经常挂的话是什么你知道么?"
舒宁宁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唐献,或许是说道情深处,唐献眼睛有泻红,深深吸了口香烟,然后缓缓吐出,这才把酸涩的感觉压了下来,唐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姐姐的朋友面前哭,总感觉很古怪.
"我大伯他们经常说如果我姐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唐献知道,老姐为什么这么拼命,这句话的作用很大,整个唐家第三代良莠不齐,如果从政的话,以唐家的资源,老姐在仕途上肯定能一帆风顺,只不过女人从政不易,更何况老姐的脾性,根本不适合仕途,是以唐静宁选择了最困难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路.
从军.
从一个小小的新兵蛋子,短短的八年时间做到少校,虽然有唐家的影响在其中,但是这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唐献笑了起来,噗的一声吐掉烟头,然后深深吸了口冰冷的夜风,这才笑道:"我有时候就是心疼我姐,她从来没有为自个儿想过,理想啊,愿望啊之类的,普通人都能想一想,可是她能想么?"
"她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也太在意唐家了,她以后的路已经注定了,我不希望她的感情再成为家里的筹码……"
唐献笑了笑,扭头.[,!]看向舒宁宁,舒宁宁依旧是毫无表情,唐献笑着说道:"我操心我姐的感情问题,你听起来是不是觉得很古怪?"
舒宁宁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唐献重新点燃一支香烟,然后笑道:"反正我老姐受了委屈我不答应,老爷子想得通也就罢了,想不通,我不介意再把天捅个窟窿."
唐献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戏虐,好像是顽皮的孩子一般,不过舒宁宁却听得出唐献语气当中的坚定,看着唐献手中香烟明明灭灭,半晌舒宁宁才笑了起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