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火急火燎的喊声,让汪氏和二凤俩人都跑出了房间,她的头发还是披散责的,远远瞧去犹若乌黑的缎子泛着温润的光泽。
看着跑近的春生,汪氏慈爱的笑嗔道:“你这孩子,大清早的咋像火烧了屁,股似的,怎么了?”
春生摸了摸脑袋笑了笑,将手里的一个扁平的小包袱递向汪氏,说道:“娘,这是在咱家院门口发现的,里面不知是啥,就拿来给你瞧了。”
“啊?还有这事呢。”汪氏一脸狐疑的接过包袱,入手后很轻,顺手解开,是几张叠起来的纸,最上面一张颜色白一些,下面几张颜色开始泛黄。
她先将颜色白些的纸展开,上面写着字,她将纸递向二凤:“凤儿,瞧瞧这是什么?”
二凤接过纸,扫了一眼,心突突的发跳,这信是龙年发写的。
大意是,这些年化愧对汪氏和孩子们,黄氏的事东窗事发后,他无脸继续待在龙井村,他带着龙爱娟走了,并留下了他所住屋子的房地契,还有黄氏当初那几亩良田的田契,这些全部归二凤一家所有了。
最后说不用找他们,就算找,也无法找到他们,嘱咐汪氏要将孩子们照顾好,自己也要保重身体等等。
“凤儿,这纸上写了什么?”汪氏见二凤在发呆,忙催道。
二凤看着汪氏,不知她要是晓得龙年发走了,她会怎样?想了想,还是抿嘴弱弱道:“这是爹写的,他走了。”
春生和汪氏俩人同时一惊,汪氏拉着二凤的胳膊追问道:“凤儿你说什么?你爹走了?他去哪儿了?这好好的为何要走呢?”
汪氏眼睛里一片悲伤,就算不和龙年发住在一起,但总算住在一个村子里,知道他是平安的,她就满足的。若他离开了龙井村,她可能永远见不着他了,她有了不舍。而且这段日子他所承受的打击不是一般的打击,更怕他也会一时想不开,而做了傻事不能瞧着他走向不归路。
二凤轻叹一口气,将龙年发信上所写的话复述了一遍,并展开那几泛黄的纸道:“娘,这就是房地契和田契。”
汪氏从二凤手里拿过龙年发所写的信,有些颤抖地摩挲了两遍突然抬头看着春生道:“春生快快,你将牛车备好,我们去找你爹和娟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外面遭罪啊。”二凤也担心龙年发会带着龙爱娟去寻短见,毕竟那是奇耻大辱啊,一般人都难以承受的。不管怎样,龙年发毕竟是这具身体的爹,不论他有千错万错他给了她生命,这一点是无法改变,也是值得感恩的,还是尽尽心吧。
汪老汉夫妇也被惊动了,一家人分成几拔去找同时还让汪贵财、
龙维根、龙年富他们帮忙一起找。
水塘边,山上,各个路口,村子里每个角落等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大批人马尽心尽力寻了一上午,毫无结果。龙年发和龙爱娟俩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他们丝毫的踪迹。看来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不会让二凤他们找着的。
看着汪氏很难受的样子,龙年富安慰道:“大嫂,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想大哥不会做傻事的。他前几日还和我起过,他要好好照顾娟子将她养大成人,不会丢了她不管的。因此,为了娟子,相信大哥也不会如此的。”
“唉,是呀,出了这种事,年发可能也是想换个新地方,去无人认识的地方过日子吧。想想也是,若还继续住下去,就算其他人不说什么,年发自己都会觉着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红云妹子,这样想想,年发离开村子未必是件坏事啊。”汪贵财也叹着气劝道。
汪氏无力的点点头,谢过了汪贵财等人,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着呆。
二凤走过去,挨着汪氏坐了下来,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娘,刚刚贵财舅和二叔说得非常对。爹若继续留在村子里,他就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那他活着得有多累啊。他走了,换个新的环境,无人认识他,无人知道他的过往,他会活得轻松快乐一些的,这对娟子的成长也有好处的。娘,难道你想让爹永远活在痛苦里面嘛,难道你不想他早日摆脱那段如恶梦般的过往嘛?娘,若你真的为了爹好,你就不要伤心了,应该替他开心才是,他的人生会重新再开始的。等他的内心真正的平静下来后,他肯定会自己回来的。
汪氏轻抚着二凤光滑的脸庞,含着泪点头说道:“嗯,娘听你的,不伤心了。你们说的也对,他留下来只会让人看笑话,现在想想,最可怜的人就是他了,唉!娘没事了,凤儿,你不用担心,娘只是一时有些想不透而已。”
二凤调皮的在汪氏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道:“嗯,娘,那您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吃完饭后,咱们迹得下地做活呢。”
汪氏看着二凤蹦跳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笑,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儿。经过这些事情后,她对龙年发的感情淡了不少,在以前,龙年发可以她的天啊,那时要是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她还不得呼天抢地无法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