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和贾腾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完成了一个极具挑战性的手术,虽然不为外人所知,但是薛玉和贾腾彼此欣赏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一种成就感与存在感。()也许同为医生的他们,才能真正的体会到这种心情,这种自豪,这种满足。
“你的技术真是完美。”贾腾摇着头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谢谢,你也很好。”薛玉谦逊的笑了笑。
“你知道吗?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手术是一流的,但是见过你的手术之后,我真的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是惭愧,惭愧。”贾腾一边说着惭愧,一边就露出了甘拜下风的面色。
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对自己的心思丝毫都不掩饰。薛玉看着贾腾很是崇拜的目光,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你刚开始学的不是外科,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你的强项并不在外科手术上。”薛玉安慰的说道。
“是啊,外科手术不是我的强项,我的强项是……”贾腾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似乎是突然发现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薛玉没有出声的看了看这个藏不住事情的贾腾,能看得出,不能说出他自己的强项,对他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但是他却宁愿忍受这样的痛苦,也不愿意说出来。这让薛玉相信,贾腾一定是有更大的难言之隐。
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自己保留秘密和隐私的权利。
所以,薛玉主动淡淡的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贾腾不必把他不想说的说出来,她理解他的苦衷和不能言表的心情。
贾腾立即回复了薛玉一个非常感激的眼神,然后头不住的往下点。似乎是在告诉薛玉,他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不得已而隐瞒。
“我想,经过这一次的手术,他应该能够活下来,并且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薛玉转移了话题,让贾腾可以不用处在尴尬的境遇之中。
“是,是,我想他会完全康复,只要好好地休息,按时的换药。”贾腾先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说完停了一下,再看着薛玉,又继续说:“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有你在…….”
经过一次同台的手术,贾腾望向薛玉的眼神开始有了些许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时候不早了,你留下来吃晚饭吗?”薛玉温柔的问。
“啊呀,已经那么晚了,真不好意思,我要马上走了,实在是抱歉。”贾腾一边说一边像是一个犯了错,要被家长责骂的孩子赶紧收拾东西。()
薛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帮他一起整理。
“谢谢,谢谢,我明天再来,今天实在不好意思,都那么晚了,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哎,今天的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贾腾的言语和他的行为,在知道了时间之后,就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他急冲冲的离开房间,又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次薛玉,对她抱歉的俯了一下身致歉。薛玉微笑着点了点头,接受他的致歉。同时对他幼稚的行为感到好玩。
薛玉觉得贾腾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身上似乎充满种种意料之外。很多时候,他所流露出来的举止很幼稚,思想很单纯,言语很礼貌,为人处世很单一。而关于贾腾让薛玉感受到的这种种,薛玉归结为他的成长经历,造成了他这样的反应。
他一定是成长在一个有严苛长辈的家庭里,这位长辈对他要求非常严格,所以养成了他待人处事都小心谨慎,生怕出错。但他心地善良,始终保持着一种天性,让他不至于在权威和高压下失去自我。贾腾的智商一定非常的高,因为薛玉很难想象一个并非外科专家的人,可以把手术做得那么的好。
还有他有所保留的强项,让薛玉好奇,究竟是什么?那一定是他最厉害的,也是最隐私的秘密。可以看出贾腾很想和人分享他的骄傲,但又迫于某种原因不能那么做,不能告诉别人,这让他内心纠结挣扎,痛苦不已。
还有最后离开的时候,他似乎是迫于某种压力,不得不离开,按时出现在某个地方。
薛玉也曾问过老鱼头,对于这个面具医生,他们究竟知道多少。而老鱼头能告诉她的还不如她今天自己感知到的,看到的,听到的。
贾腾在临时救治站做了那么久的义务医生,可是老鱼头连他的名字、住处都不知道。虽然很可能是老鱼头对于面具医生的敬仰,让他对他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时间那么久,若不是薛玉出现,很可能老鱼头到死也不会知道贾腾的名字。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旦忽视了的某个事实变得习以为常,那么这个事实就会永远被忽视过去了。
贾腾就是这样,从一开始被忽视来历,一旦人们接受了他,信任了他,那么他的来历就变得无所谓了。
饭后,薛玉又一个人来到病人的床边,看着下午她和贾腾的卓越杰作,她相信任何一个内行都会惊叹于今天的这个手术。
此刻,薛玉面露微笑,是因为她感知到病人的精神正在慢慢的变得清晰,变得有力,变得坚强坚定。与肉体康复相比,精神的恢复是瞬间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会瞬间振奋、瞬间激动,异或会瞬间颓废、瞬间崩溃……
(玉)谢谢你,谢谢你坚强的活下来。
薛玉用精神语言对躺着的病人说,她的精神语言可以直接进入病人的潜意识中,所以躺着的男人,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在回答薛玉的感谢。
看到病人的手指动弹了一下,薛玉没有任何惊讶,而是更加的肯定了,他“听见”了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