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世界的强大,也让薛玉在手术台上的效率更高,手术的成功也更高,那些在旁人眼中看来无法完成的手术,在她的手中却似在完成孩童剪纸,全然没有任何的难度可言。
薛玉的精湛医技从小小的锦城慢慢的传扬到了周边的县城,很多疑难杂症都慕名而来,而薛玉对于前来就医的病人不问来历,来者不拒。
只是,连薛玉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特殊的兵荒马乱的世界之中,她所遵循的信仰和信念,让她变得特立独行,让她很快从白衣天使、救命恩人,成为了众矢之的与民族败类。
而这一切的源头,要从薛玉收到邻县病患的求救开始说起。
锦城仁和医院急救室。
“这个病人必须马上进行截肢手术。”薛玉心情沉重的说。
这个突然出现在医院门口的重症病人,下肢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病毒的侵蚀,薛玉不能肯定是否在进行了高位截肢之后,就能保住他的命,但是她可以非常肯定的是,如果不进行手术,他必死无疑。
“薛医生,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钱财可以作为手术费的,我看还是等他的家人来了再说吧。”副院长在急救室中无奈的说。
这里的医生都不是吝啬的人,但是治疗重症病患的资源有限,副院长不得不慎重考虑。更何况他所说的也都是实际情况,这个重症病人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医院门口,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历,医院虽然无权过问,但是却是不想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薛玉当然清楚副院长所想的,她只是平静的看了眼副院长,然后对着边上的助理医生和护士小桃淡然的说了一句:“他的所有手术费用都由我来支付,他的手术签字也都由我来签,所有的麻烦都由我一个人承担。”说完立即转身对副院长说:“请立即安排手术室,我要马上开始。”
助理医生和护士小桃也都不能确定的将眼神移向了副院长,只见副院长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五个小时之后,薛玉一个人沮丧的坐在了手术室里。
尽管她已经在所能掌握的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尽管她选择了最可能保住他性命的治疗方案——下体高位截肢,但依旧还是没有能够挽救回他的性命。
他死了,在薛玉的手术台上,由于毒素侵入血液时间太长,高位截肢依旧没有能够保住他年轻的性命。
薛玉在宣布完死亡时间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例死亡手术,但在她的手术台上,死亡概率是非常小的,因为她不允许自己在面对生命的时候有半点马虎和妥协。
手术台就是她和上帝作战的战场,拿起手术刀的时候,薛玉觉得自己就是一名战士,一个不会疲倦,从不认输的战士。
可惜的是,薛玉也有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因为上帝并不会每一次都甘愿成为输者,它总是能从薛玉的手中抢过一些生命,来展示它的权威与强大。
每次出现这样的失败,薛玉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手术台前,一遍又一遍的反思自己是否曾有过战胜上帝的机会,哪怕是一丝希望。
面对太多的生生死死,薛玉已经学会了坦然与释怀,所以她知道她要做的更多的不是自责,而是为下一次的战斗做好充分的准备。
下一次,她一定要从上帝那里抢回属于她的胜利。
这位陌生的年轻人所中的毒素是薛玉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虽然她在维也纳不是主修药物和生物学,但是对各种毒素的研究也是她的课余爱好之一,因为pure的实验室研究表明,有一些毒素的毒性可以帮助提升精神的意志力和凝聚力,甚至在与毒素对抗的过程中,会让精神力量变得更加的强大。
“院长,您看到过这样的毒性反应吗?”薛玉在死者的身体组织中,取下了一小部分,小心翼翼的放在器皿中,拿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仁和医院的院长是一位学识丰富对各种医学范畴之内的知识都颇有研究的老学者,他虽然年纪一大把,但是却依旧坚持看病救人,依旧每天站立在手术台上。
他常对薛玉说自己是一块老朽木,一天不拿手术刀就浑身的不自在。而薛玉自然是知道这位老院长的胸怀仁慈,因为他的所有手术都是免费的,他的所有手术对象都是那些穷人和孩子。
作为锦城的第一大医院,却经常出现财政上的赤字,入不敷出的情形。还好有政府的支持和老院长在各方面的人际关系,总是能够让医院顺利的进入下一周期的运作。
而对于减半工资,发不出奖金,这种司空见惯的场景,仁和医院的所有医生护士似乎也都习以为常。
在这里,看不到什么英雄,也不讲究什么理想和主义,但却让薛玉愿意在这里付出她的一切,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人格的魅力远远胜过言语的华丽与夸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