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一位心理疾病患者都能够积极的配合他的咨询师或者治疗师,那么问题解决起来就容易得多了。但是强大的心理防御机制往往阻隔着咨询师与咨询对象之间的亲密关系,有时候甚至会让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在瞬间瓦解。
在对于叶安娜童年时期的咨询交谈中,叶安娜不是沉默不语,就是以“不知道”来替代回答。她强烈的阻抗,让治疗团队对她的治疗变得举步难行。
叶安娜对于童年时期的许多经历都无法正常的面对,更不要说积极的配合了。所以治疗团队对于他们的治疗计划又再一次的碰壁而感到苦恼。
他们尝试着将叶琳娜作为他们的咨询对象和治疗对象,这反而让他们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但叶琳娜并不是那种乐意如人心愿的人,所以她全然的凭借着自己的心情,想说就说,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即便是这样,治疗团队也已经感觉到非常的满意了,因为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心理咨询师,他们是具有强大感知能力的xing理治疗师。
所以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之后,他们又获得了一些比较完整的叶安娜的童年经历,经过缜密的整理和剔除夸张的与一些不可信的成份,他们在叶安娜母亲去世后的那一段经历中找到了一些清晰的叶安娜的碎片痕迹。
他们给这些碎片取了一个特别的名称:沉默的目击者。
时间被退回到1982年。
叶安娜母亲的自杀事件,开始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叶安娜母亲的死,对叶安娜真正生活上的影响其实并不大,她依旧住在舅舅、舅妈家里,她的爸爸依旧还是那么的忙碌,很少很少的回家。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小米。”贺琳舅妈下了命令。
贺琳舅妈并不友好,她也和叶安娜的母亲曾淑怡一样,习惯xing的叫叶安娜:小米。叶安娜早已听惯了小米这个称呼,但是她非常不情愿的在她的母亲死后,要和舅舅、舅妈睡在一起。
而叶安娜和她母亲一起住的房间,却让舅舅、舅妈的儿子霸占了,那里成了他的游乐园,叶安娜非常的羡慕他,更嫉妒他。
贺琳舅妈说叶安娜母亲的死,对孩子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为了安抚叶安娜幼小的心灵,他们要尽可能的给予她家庭的温暖。他们的举动让叶安娜的父亲深为感动,每个月补贴家里的经济费用也随着增加了不少。
每次贺琳舅妈拿到钱的时候,都会对叶安娜流露出母亲般的慈祥和温暖,但是她的父亲一离开,她就立即变了脸。
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演戏,叶安娜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放进了心里。
只是,从叶安娜搬进舅舅、舅妈的卧室,每天和他们一起睡觉开始,她就不得不经常面对舅舅、舅妈那激烈的卧室活动。他们的儿子经常在睡觉前对着叶安娜se迷迷的嘲笑,他知道叶安娜每天晚上都会看到些什么,因为那张床、那个位置,之前是属于他的。
叶安娜不是一开始就发现和jing觉到晚间上床后深受的干扰,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她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她受到了干扰。
她倔强的躲避,在心理分析名词方面称之为:“原始景象”——儿童耳闻目睹大人们的房事。这种景象之所以称作原始,是因为这是儿童第一次遇到成年人的xing生活,是因为这是一个少年建立未来的感情、态度和行为的基础。
在儿童的发育过程中,其重要xing应列首位。
有些儿童没有这种原始景象。对许多儿童来说,偶尔一扇门留着一道门缝,因而使他们看到了父母的房事。这种场合一般是碰巧遇上的,出于无心的。对儿童会产生什么影响,则要视家庭的气氛而定。
如果房事仅是**,而不是禁忌,那么,为时短暂的这种遭遇一般不会留下心理创伤。
但是叶安娜所经历的原始景象已不是短暂的一瞥,更不是偶然的遭遇,而是叶安娜之后长达三年时间内固定不变的场面。
与之成为强烈对比的,是舅舅、舅妈在白天的行为中过份强调的礼仪和出奇的冷淡。
在白天,他们从来不亲昵,不接触,没有任何亲密的表现。在这个家中,xing问题在表面上是隐晦的,但是在私底下却开放的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甚至她的舅舅在之后暴露出来的,人格障碍问题,也与之有关。
而贺琳舅妈更是时不时的情绪激动,她和叶安娜的母亲一样,容易紧张,焦虑和不安。她和叶安娜的母亲一样,常对什么都不懂的叶安娜说:“一切男人都会伤害你,”“他们卑鄙、自私、一文不值。”但在其他的场合,她就讲:“她的老公与其他男人不同。”
而贺琳舅妈儿子对叶安娜之后的**行为,更是让叶安娜深刻的体会到了舅妈所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正确的。
叶安娜对xing否定的态度与ri俱增,再加上生理上不停的被sao扰。她找不到人帮助她,她找不到人可以说她不明白的事情,所以她只能堵上耳朵,闭上眼睛。
叶安娜身体里面的那些碎片,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有了不同的反应。
叶小米心神不安,睡不着觉,但不去堵耳闭眼。
“你们谈什么呀?”她有时候会问,在舅舅和舅妈躺在床上窃窃私语的时候。
贺琳舅妈会回答她:“睡你的觉去。”
但叶小米不仅不睡,还竖起耳朵听他们所讲的话。她不喜欢舅舅和舅妈轻声轻语的谈论她和她的父亲,还有时不时的说那些下流的笑话。叶小米还会感觉到愤怒,因为房事时候被套和床单的沙瑟声让她生气,她一听到这种声音便更加想制止。
叶维安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贺琳舅妈实际上是存心,有意让她目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