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了!我说了,我们算好的,南方那些省份的本地人基本上被整光了,在肃反中地下党基本上成了叛徒特务。我们这些人还能继续为党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是搞武装斗争的,他们能把我们整成叛徒特务吗?
老龚,真要整人太容易了,名目多得很,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你整死。这几年要不是我随时提醒你,你早完了。
唉,一年到头受这种**气,连真话都不能说一句,太窝囊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宁可当农民去。
当农民?你想饿肚子?你想你的一家子都饿肚子?老龚,你知足吧,你现在好歹有工资,有粮食供应,你的老婆孩子才没饿着,你没了工作试试看?
吴翠蓝这句话击中了龚德兴的软肋,他感叹道:是啊,要不是你硬是从嘴里省下粮票接济我们,我家里早断炊了。
面临分开,吴翠蓝心情复杂。她和龚德兴在一起上班,日久生情,感情与日俱增,有一天,久蓄的情感终于冲破理智的堤坝,倾泻而出,从此一发不可收。俩人白天一起上班,晚上经常在一起,感情深厚而炽烈。只不过吴翠蓝处事谨慎,不易被人发觉。
自从有了那种关系后,吴翠蓝也后悔当初劝他与傅美菊和好。可是当时他俩还没有这种感情,她是出于对同志的关心劝他的。此时虽然他也常说跟美菊离婚的话,但她心里明白,他也只是激情中的情话,内心仍然放不下美菊和孩子的。她也不为难他,但心里是把他当做自己的男人的。现在他离开自己的身边,不能日夜见面,心里像刀绞般地难受。可是他是一条龙,有更广阔的天地才能腾飞,为了他的前途,必须让他有独当一面的机会,这种机会只能到区乡才有。
离开了自己,她有些不放心,他太耿直,现在政治生活变幻莫测,党内斗争残酷无情,稍不留神就会身败名裂。因此她说:老龚,你到乡里工作,千万要小心谨慎,祸从口出,你这人口无遮拦,很容易吃亏的。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对了,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却一片心。你记住,在公开场合不能说真话!对别人不能说真心话!有什么话想说,有牢骚想发,跟我来说,不要跟别人说。
龚德兴笑道:好吧,我一定不说真话,你放心吧,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