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偷偷嘀咕了那么久的悄悄话,他唯独听见了这一句,冷不丁一回头,他们几个全都笑翻了腰,就剩下麦加一个人捧着四包卤味在那儿抓耳挠腮。
第二天一大早,景寒和希罗就出去逛街了,麦加不到中午是不会起床的,剩下度恩和雷漠两个闲来无事,坐在客厅里下棋。
“这里的天气真好。”
度恩看看窗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是不是觉得之前一路的惊险好像做梦一样?”
雷漠真有这样的感觉,回到别墅休息,他总是一夜无梦到天亮。
“我倒觉得,是活在梦境的边界了,好梦、噩梦,随时都会交替出现。”
“不知道学校里怎么样……”
“有爱修觉在,应该没问题的。”
度恩觉得雷漠想太多,这些担心对他们毫无用处,仅有的三天时间,他只想大家肆无忌惮开开心心地度过。
雷漠并非不想放松,途中消耗的体力很快就可以恢复,可是,心头重压的砝码却是越来越沉重了。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度恩走了一步棋,假装自言自语地说,“昨天晚上,麦加跟我说,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跟你回索马岛,我想,景寒和希罗大概也这么想。”“跟我出来冒险,对你们是件好事么?”
雷漠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
他固执的脾性和雷图一样一样,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有什么不好呢?你以为麦加屁颠屁颠乐着是因为每天都有太阳晒么?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和我们一样,也有资格进阶为一个真正的巫师,他的梦想被伽德勒认可了,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景寒也知道了陀罗符笔的来历,那是她一直在找寻的答案。还有希罗,你不觉得她自从到了这里,尤其和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个神奇的下午之后,也变得开朗起来了?至于我,我是最乌龙的一个,你竟然让我发现,我那啰嗦的粉圆老妈原来是个貌美如花的天神,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精彩更离谱的事么?”
“不是因为决定跟你上山,我们怎么可能会经历这许多神奇?最重要的是,大家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是谁,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对我们所有的人来说,都一样。”
“所以,你不要再为上山的事庸人自扰,多虑无益,吉人自有天相,就我们几个,好好地聚在一起,享受这三天的假期,行么?”
“你好像很久没一口气对我说这么多话了。”雷漠释怀地笑笑。
“你也没打断我呀。”度恩又下了一个子儿,头也不抬地回他。
“上山前,你真不想对她说些什么?”
度恩乍一听没明白他的意思,转念一想,便知道说的是贺希罗。
“你呢?你也不打算给景寒吃颗定心丸么?”
“我不认为我会横着下山。”
雷漠不屑地瞥了度恩一眼。
“我也认为我可以保护她毫发无损地回来。”
“麦加最可怜,每次说什么都会把他给撂在一边。”
“这个小子,福大命大,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还用得着我们惦记?”
雷漠刚想笑,度恩手上的棋子就啪嗒一声响当当落在了棋盘上。
“将军哈哈,你输了”
“输的人请吃饭”
一盘棋刚下完,两个女孩就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雷漠抬头一看,景寒的耳朵上多了两个色彩鲜艳的琉璃耳环,希罗新买了一条真丝罗裙。
她还是搐裙最好看。
雷漠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希罗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希罗还是搐裙最好看呀。”
度恩站起身走到希罗的身边,打量她那条裹腰罗裙。
“你的意思是,希罗的腿长得不好看,非得遮起来不成?”
“我哪有你不要老是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景寒怎么跟他拧巴都行,只要说到希罗,他就一定跟她急。
雷漠暗自偷笑,想必,景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的确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证明,”雷漠走过去打圆场,“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希罗的腿。”
“雷漠闭上你的嘴”
希罗脸颊一阵发热,绯红清晰可见,抓起购物袋就想要扔过去。
“行了行了,算我输,我统统输给你们。”
“你本来就输了嘛。”
他知道度恩指的是他们刚才下的那盘棋。
可是,有些事,必须认赌服输,难道不是么?
雷漠看着度恩和希罗彼此相视而笑的样子,默默地,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