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漠你疯了”
度恩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知道你父亲执意上山,是为了寻找一份宝藏?”
“是的,我知道。”
“那不是一般的宝藏。”
“这个,我也知道。”
“我的意思是,那不是凡人可以找到的宝藏。”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既然你能从悬崖边上把我救回来,你就一定知道如何才能登上那座雪山的顶峰,因为你是索马岛人神边界的驻守神,只有你能打开通往神界的那扇门。”
“问题就在于山顶上有个虫洞,这意味着,那些家伙随时可能从那儿下来阻止你登山,你已经差点死在他们手里了。”
“我父亲是个凡人,但我不是,我的身体里流着古德杰伯琳后代灵性魔法的骨血,你把我带到科恩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要告诉这点么?”
“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你的身世,好阻止你那愚蠢的寻死的念头,你现在却要去做和你父亲同样的冒险,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置死地而后生。”
“我不懂。”
“死亡是一切生命的开始。”
度恩理所当然地接过了雷漠的话。
“我只能说,关于人类的自由意志,你了解的真的很少。”
他们彼此相视而笑,雷漠的目光转回到伽德勒的身上,眼底充盈着一股崭新的光芒。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和他们并不是没有交过手。一连串的死亡事件,加上父亲意外去世,然后,又遇见了你,这一切让我混混沌沌无法思考,直到看见我父亲的笔记,得知我母亲的秘密,以及,我们刚才所有的谈话,我才突然意识到,十八岁对于我真正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游荡在人间小城、犄角旮旯里,偷窥别人现在与未来那个庸庸度日的无知少年,这座岛屿已经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人类自古以来,得神明庇佑,究竟是福是祸,已经不得而知。不管现在,想要消灭我们的是什么,我们都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答案,所以,我一定要上雪山,代替我的父亲,找到普罗米修斯的宝藏。”
“自由意志......”
伽德勒眉头深锁,双目微垂,陷入了沉思中。
少顷,他站了起来,独自在科恩狭小的密室里来回踱步。
伽德勒的头几乎顶到了天花板,几个来回,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自己,度恩真担心他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满头疙瘩的释迦摩尼。
“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我想,至少有一件事,我可以帮到你。”
伽德勒思索了很久,从黑袍中掏出了一只很小的四方木盒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雷漠打开木盒的盖子,木盒里装着一副黑色的塔罗牌,度恩好奇地伸手拿出一张来看。
“这牌好重哦。”
“这是一副用铬金属打造而成的塔罗牌。”
雷漠从伽德勒手中接过牌来,仔细端详,这副牌的底色是黑色,但是,牌面上的图案,即便是在如此微弱的灯光下,都能闪烁出亮金色的折光。
“是炼金塔罗。”
“塔罗也需要炼金么?”
度恩不解,对于巫师来说,炼金术用得最多的并不是塔罗师而是元素师。
“一般塔罗师用的炼金术塔罗,只是一种特殊的黑白纸牌,绘画的主题是‘寻找死亡的秘密’,这类塔罗牌的图案全是由戴着皇冠的骷髅骑士作为人物符号,以古代研究生死奥义的炼金术图腾作为辅助图案绘画而成的......但是,这副炼金塔罗上的骷髅骑士,皇冠和御袍是用纯金粉绘制的......难道,这就是‘死亡之舞’?”
伽德勒终于点了点头。
雷漠顿时热血沸腾了起来。
“在奇莲学院,没有人不知道这套牌。”
“我就不知道。”
“你是塔罗系的学生么?”
度恩尴尬地撇了撇嘴。
“这副‘死亡之舞’炼金塔罗,并不是人类使用的牌,而是传说中,死神用的塔罗牌,在希腊神话里,死神就是用这套牌来决定人类的生与死。”
“这么说,这套牌是你的?”度恩这才恍然大悟。
“不行,我不能用你的牌。”
雷漠立刻把牌原封不动地放回木盒子里。
伽德勒抬起左手,黑色与金色的烟雾从木盒内冉冉升起,相互交错盘旋,融为一体,紧随烟雾而出的是“死亡之舞”,黑金塔罗在死神面前如精灵般跳跃舞动,变化出各种不同的牌阵,最后,迅速排成扇形铺展于他们的面前。一道刺眼的橙光从伽德勒的掌心内射出,瞬间被“死亡之舞”吸收,那是几秒钟内发生的事,还没等雷漠和度恩反应过来,能量注入就已经完成了。
“带上这副‘死亡之舞’,”伽德勒毫不犹豫地对雷漠说道,“你母亲的纸牌只能防御,你需要一副神能塔罗来对付你的敌人。在找到荷修之前,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信使之币留在人间,他们找上肖俊,很可能就是为了这枚银币,因为,只要有了荷修的信使之币,他们就能很容易地潜伏在人群里,找到他们想要找到的人,所以,你必须带着这套牌以防万一,因为,我要你去找的那些人,随时可能会陷入和肖俊以及他母亲一样不知情的危机中,我想,你也不希望再发生那样的悲剧。”
“你要我找人?找什么人?”
“眼下,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绝无可能登上山顶,你必须去寻找另外几位能够协助你登山的巫师,把他们带到索马岛来,我才能告诉你如何登山。”
“记住,法术和技能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与你有着相同的信念,只有那些能够和‘死亡之舞’有所感应、志同道合的勇敢者,才是你真正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