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马岛的咖啡豆很特别,你应该尝一尝。”
“我不喜欢喝咖啡。”
度恩放下刀叉瞥看雷漠,伽德勒立刻就知道他在撒谎。
“你太心急。时机,很重要,有很多事,一旦知道了,就回不了头了。”
“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他终于愿意进入正题了,可是,又似乎很不情愿。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不仅仅是我,我想,度恩应该已经告诉你我们来索马岛之前发生的事了。”
伽德勒果然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想从哪儿开始?”
“就从我父亲说起,他的死究竟是不是一场意外,还是,你们早就安排好的,又一个引我入局的陷阱?”
“你是在暗示那个男孩的自杀,以及你遭遇伏击,再加上你父亲的意外身亡,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我。”
“你是死神,除了你,还有谁握有掌握生死的权力?”
“想要除掉你的并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的使命是保护你而不是除掉你。”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出现?”
度恩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光说不做的马后炮。
“如果人的灵魂深处,想要死的信念远大于活着,神的力量就对他不起作用,昨天,在悬崖边上,不是因为他被你的话说动了,我也不可能锁的手脚。更何况,你们遇到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家伙,我想,他应该有一个帮手,单凭他一个恐怕很难摆平你们三个。”
“他们到底是谁?”
“我说过,他们有很多名字,我不可能一一说给你听,你也许是最重要的一个,但最终,他们想除掉的不是一个,而是全部。”
“全部,你指的是所有的人么?”
伽德勒沉默不语,一张冷静到极致的脸,既没有神气也没有人气。
雷漠和度恩直到现在才渐渐醒悟,所谓一旦知道真相就很难再回头的真正意思。
“为什么要猎杀人类?”
“因为恐惧。”
“神也会怕人?”
“要看什么样的人。”
雷漠看看度恩,他愁眉深锁。事实上,短短几日的经历,已经让他们大致猜出了真相的轮廓,只是彼此不愿意去承认罢了。雷漠发现自己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他和度恩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眼下的事实——那显然是一场生死未卜,连死神都无法掌控的大屠杀,原因不详。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父亲的死就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意外。”
“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么说。人的命运,就像是一条随时可能被折断又再重组起来的锁链,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他父亲是你的朋友,你怎么能说得那么冷血?”
度恩实在有些无法忍受。
“神,就是神,没有人的灵魂,所以,我无法体会你说的那种感受。”
伽德勒说的没错,如果神有人的灵魂,就不会在一夜之间变成生灵涂炭的魔鬼。
“我想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要上山,他究竟在寻找什么?”
“雷先生只告诉我他要登上雪山的顶峰,我告诫过他,那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的地方,但是他心意已决,至于,他上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想,只有阿诺可以告诉你。”
“谁是阿诺?”
“你父亲的忠实助手。”
“他在哪儿?”
“在你家。”
“我家?”
“你从不知道你的父亲在索马岛为你准备了一个家么?”
雷漠混沌的思绪如一缕失重的轻烟,无力地被伽德勒的话给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