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漠意外地回到了梦境中——
一望无际的雪山,火辣辣的太阳依然高挂在雪山的顶峰上。
远远望去,山体有些摇晃,狂风大作,仿佛,随时可能会遇到山崩,此刻,没有乌云,没有暴雪,天上高悬的太阳因此而显得尤为不真实。
白皑皑的峭壁上,移动着一个黑点,像是一个人。他奋力地往上攀爬,感觉很熟悉。黑点缓慢地向山头方向逼近。
一个声音盘旋在雷漠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他知道这是一个濒临死亡边界的梦境,清晰的影像和混沌的直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无法确定那声音究竟是什么。
黑点继续向上移动,一点,一点,坚定不移地移动着。
山峰上会有什么呢?是什么支撑着这个人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继续攀登?
他很想为他祈祷,祈祷他能顺利到达目的地,然而,突然之间,天崩地裂,一团雪白的雾状泡沫瀑布般从山顶上倾泻而下......
雷漠骤然惊醒。
旋即,一阵剧烈的绞痛和反胃从休眠的身体里释放。
他无法控制地轮番呕吐,淤泥般黑紫色的粘稠状液体不断地从他喉咙里喷出来,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慢慢来慢慢来......”
度恩扶着雷漠,蒙河快速地更换地上的脸盆和水桶。
“我......还活着么?”
雷漠虚脱地撑起身子。
“废话你当然活着,活得好好的。”
度恩瞪着他的眼球除了疲倦之外,还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蒙河......是你啊......”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景牧师果然是个神医,雷漠在晌午之前醒了过来,蒙河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谢谢你......救了我......”
“救你的不是蒙河,是景寒的父亲。”
雷漠用手敲敲自己的脑袋,不太明白。
“度恩,你先照顾他,我叫膳房去弄点吃的给他。”
度恩点点头。
蒙河离开之后,度恩便把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雷漠。
“真没想到,景寒的父亲是个巫医。”
“说真的,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她父亲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好恐怖哦,从进来到出去,横竖都板着一张没表情的脸,嘴里动不动就冒出两句脏话。”
雷漠暗自一笑。
“他们父女凉挺像的。”
“乱讲,我从来没听见景寒说过一句脏话。”
“你认识她多久啊?”
雷漠一句话就让度恩闭了嘴。
“不过,你真得谢谢景寒,若不是她用自己的血来做封印,你恐怕当场就挂掉了。”
“她的伤势要不要紧?”雷漠着实有点担心。
“她爸爸是个巫医,你还担心这个?”
“算我欠他们父女俩一条命。”
“千万别这么想,她父亲是迫于压力才救的你,我看他未必会领情。”
“他不领情也没关系,反正我就是欠了人家的。”
“你说,他会送景寒到这儿来念书么?”
雷漠想了想,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没弄明白.......”
度恩知道雷漠指的是什么,正说着,蒙河回来了。
“就吃点清粥小菜,刚解完毒,我怕你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