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羽点点头,望向三十多个镖头:“弟兄们,隆昌镖局这些人武功不怎么样,就是卑鄙狡诈。咱们今ri该替天行道了!”
“是!大哥!”一众镖头纷纷抽出宝剑、宝刀、三节棍、九节鞭……“当啷啷”响成一片。
陈伯谦在桌后大喊:“陆天羽!咱们都是吃保镖护民饭的!镖局灭镖局,镖师杀镖师,自古以来没听说过!何况还以多打少,你们真的一点都不讲江湖道义了吗?”
陆天羽冷笑:“江湖道义?你跟阎王爷去讲吧!兄弟们,上!”
与此同时,陈伯谦也低喝一声:“预备!”吴大海和邵庚立刻开始搬动地面上堆积着的酒坛,露出藏在中间的宝物。
此刻演武场上已经血流成河,对面的宏威镖头们也都被杀意染红双眼。陆天羽一挥手,众镖头纷纷冲出。这次冲锋虽然人少,气势却更足。镖头们武功高强,有的“腾腾腾”脚步山响,一看就是下盘扎实、功底深厚,出招必定势大力沉;也有的身形轻盈,以“燕子三抄水”姿态划空而过。手指间还夹满铁蒺藜,稍近时一扬手便是“满天花雨”。白鹏紧张起来,攥剑柄的手心冒汗,他看得出这些镖头的武功至少不弱于吴大海和蔡七他们,有的人恐怕自己也难对付,这一场恶战过后也不知谁能活下来。
说得话长,当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见对面冲锋,陈伯谦喊一声:“放!”
只见桌墙正中间瞬间被撤开,缺了个大口,露出后面一个黄澄澄略带绿锈的铜柱,铜柱前端是个黑洞,洞口直指刚冲到演武场zhong yang的人群。蔡七手持刚点燃的火折子,狞笑着在铁柱后方一捅。
一声炸雷,声动天地。诸多头颅四肢飞上半空,演武场上烟雾弥漫。
这一下,宏威镖局的三十多个镖头只剩了两侧十几个活的。凡是靠近中间雷霆扫过之处,近的粉身碎骨,远的血肉模糊,连台阶上几个还犹豫着没有冲锋的镖头也全身大小窟窿一齐喷血。隆昌镖局自己同样损失不小,大门两侧的柱子和下边的门槛,以及旁边的门房墙壁,都被打出无数缺口,木渣满天飞舞。
在最后一刻,贺人杰身旁那位当过兵的头领拉住他滚倒在地,让贺香主保住一命,只有左肩负了伤。而同样站在zhong yang台阶上的“绵里针”陆总镖头就比较惨,一条腿已经只剩皮肉还连接着,躺在血泊中滚动。
那当过兵的头领趴在地上,脸上糊满了迎面飞来的血肉,抬头抹了一把脸,望着硝烟弥漫处,声音颤抖:“佛朗机,红毛国的正宗佛朗机!”
陈伯谦尽管被硝烟呛得咳嗽,也没忘了反驳:“别乱说,这哪是佛朗机,打出的都是铅子而已,分明是土匪守山寨用的土炮,被我镖局缴获而来。”
陆天羽滚在血泊中,抬起血淋林的手,指着陈伯谦:“姓陈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有本事你真刀真枪来打!放火器算个什么玩意!”
陈伯谦叫道:“你说什么?你要真刀真枪?”又用同样大嗓门问身边蔡七,“老蔡啊,我记得刚才有个人说,今天不讲江湖规矩,让咱们跟阎王爷谈规矩去!那是谁来着?”
蔡七扯着脖子喊:“就是这位陆天羽陆总镖头!”
“噢!”陈伯谦又转向陆天羽,“陆总镖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会说今天咱们不讲规矩,一会又说要讲规矩。到底是讲规矩还是不讲规矩,你老人家能不能一次说明白了,总改来改去的,让兄弟我很难做啊!”
陈伯谦话音还没落地,陆天羽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贺人杰咬牙:“民间私铸铜炮,罪当问斩!”
陈伯谦大笑:“哈哈哈,早知如此,贺香主何必送知府大人纹银千两,请他今ri无论听到府城闹出多大响动,都不可多管闲事?”
贺人杰怒吼:“闭嘴!给我放箭!放箭!”周围一阵箭雨又盖向桌墙。由于桌墙连撤带震有了许多缺口,隆昌诸镖头忙着找安全位置,倒是一时顾不得说话来气人了。
贺人杰看了看两侧十几个宏威镖局的镖头,都傻站在那里,脸se灰败、神智不清的样子。于是大喝一声:“兄弟们!”镖头们仍然没什么反应。
贺人杰加大声音,声嘶力竭地喊:“兄弟们!”这次终于让众人眼光看了过来。
“兄弟们!他那炮已经放完了,再没后招了。咱们人数还是比他们多!杀了他们!”
那些人面面相觑。
“兄弟们!杀了他们!”贺人杰的喉咙已经嘶哑,拼尽全力喊道,“为你们大哥!报仇!”说着拔出自己宝剑,踉跄着走下台阶,向隆昌诸人扑去。
“哦!对!对!报仇!”一些人开始恢复神智,一提手中兵器,也走上几步,与贺人杰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