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百夫长申屠刚,原先是二公子的贴身侍卫,只是前阵子在郡守府里醉了酒。睡了府里的三个厨娘,才被钱德黑着脸扔到城卫军中受罪。
“你哪来的?”申屠刚牛眼一眯,在钱德还是少年时,他就已经是钱德的贴身侍卫,从没听说过,钱德有一个名叫雷涛的,而且是战夫子修为的朋友。
“我来自帝都。”吴辉耸耸肩,自己就是在帝都与钱德结识的。
“好呀。老子猜,你这王八蛋就是来自帝都!去年二少去帝都上贡。被人揍得生活不能自理,若不是一个叫吴辉的出手救治,二少就要玩完了!老子揍得就是来自帝都的王八蛋!”申屠刚怒声言罢,一个箭步上前,一拳擂向吴辉的脸面,沙钵大的铁拳上。冒着织白地电芒。
几个城卫军色变,但玄王修为的申屠刚,速度太快了,快得他们连惊呼声都没有发出,就被吴辉闪电般的抬起右脚。一脚踹中腹部,申屠刚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被狠狠地踹进长长地城门洞里,“砰砰”乱响,也不知道撞倒了什么东西。
变生肘腋,城墙上与城门前的许多城卫军,有些发愣,料想不到在这样全城戒严的时刻,居然还有人胆敢向城卫军动手,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敌袭!”
接着,人影翻飞,城卫军们,迅速结成玄阵将吴辉包围。
“诸位别冲动,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来找钱德喝酒的,你们若是有怀疑,可以派个人去郡守府通知钱德,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着一个个面色不善的城卫军,吴辉无奈地摊手。
“谁都别动,老子自己来!”
城门洞里传来一声暴喝,申屠刚手提一根狰狞地狼牙棒,一阵风般冲了出来。吴辉刚才那一脚,显然是脚下留情了,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腹部衣衫爆裂,露出结实地腹肌。
冲出来后,申屠刚如同疯牛般,撞开围着吴辉的城卫军,举起狼牙棒,以力劈山岳的架式,狠狠地砸向吴辉的脑袋,那狼牙棒前端的棒锤上,裹着炽白地战技球。
让吴辉有些汗颜的是,就这么个二货,战技球压缩的程度也比自己高,战技球只有拳头大小,张开后,薄薄地一层,裹在冬瓜大小地棒锤上。
眼看着,巨大地棒锤就要落到吴辉的脑袋上,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吴辉已经飘到三十多米的空中。
申屠刚不依不饶,拔身就上,硕大地狼牙棒舞成风车,疯狂地砸向吴辉。
申屠刚虽然是个二货,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地玄王,狼牙棒到了他手中,如同草屑,轻若无物,雷属性战技球,裹在棒锤上,破来道道空间缝隙,威猛无铸。
一时间,城门前的空中,狂风大作,气爆声不绝于耳,声势骇人。
吴辉与申屠刚的身影,在空中舞成两团幽灵般的虚影。
“是不是我眼花了?那胖子好像是耍刚爷玩?”一名十夫长,紧盯着空中的战团,神情古怪。
“那胖子的速度……”另一位十夫长,也察觉出情况不对,申屠刚跟得了疯牛病似的,狼牙楱舞得疯狂,但那胖子,次次都能险险地避过,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每次都这样,傻子也能看出来,那胖子的速度,超出申屠刚一大截。
“那胖子是手下留情了……小孙,你马上去一趟郡守府,向府里的管事汇报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一位百夫长微一沉吟,认为吴辉不像是在说谎,极有可能真是二公子的好友。
也就在众人议论纷纷间,空中的申屠刚怒了:
“胖子,有种你别躲,吃老子一棒!”
“老兄。你这要求,恕我不能答应。我不是你亲戚,没有得到你这么二的遗传基因。”吴辉很为难。
“徒呀……胖子,老子要揍你,一定要揍你……”申屠刚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遗传基因,但也知道吴辉是在嘲讽自己。裹在棒锤上的战技球猛地展开,展开成直径近百米的硕大电球,将吴辉罩在其中。
若是普通的勇士阶修为,这样坠入玄王的战技球中,如同被困牢笼,只有死路一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但对付同级别的玄王,这样展开战技球,使得战技球能量分散。从而威力骤减,不要说困住同级别的对手,反倒会给对手重创你的良机,与玩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常识!
要不然,修者们也不会这么辛苦地压缩自己的战技球。
申屠刚显然是怒极了,变得更二。
他这样将战技球展开,不但没有困住吴辉,让自己狠狠地砸上吴辉一棒。还给了吴辉推演他的战技的机会。
申屠刚是一个雷属性修者,拥有计算能力强大地智珠。一会功夫过后,吴辉就逆推出,申屠刚的战技,衍生自“十方雷霆”玄阵,其中还补充了其它几种玄阵。
正当吴辉鼓动丹田里的雷属性丹劲,准备偷师申屠刚。掌握一门雷属性战技,以备将来用来掩饰身份时,城门洞里,浩浩荡荡地,鱼贯出来一大队鹿骑。
鹿骑人数不少。有五六千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着装便是五花八门,看起来像是一队杂牌军,但却没有一人低于玄将修为。
一身青色战袍,身影瘦削,相貌平凡,身高不过一米七的钱德,在二十多名玄王的簇拥下,走在长蛇般的队伍中间。
钱德应该是得到了城卫军的禀报,刚走出城门洞,就领着二十多位玄王,脱离队伍,抬头仔细打量空中的战团。
这一打量,钱德同身边的众玄王一样,心头猛地一跳。
“雷王”申屠刚,在丰湖郡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丰湖郡不是玄王泛滥的帝都,总共也就那么些玄王。雷王申屠刚勇猛好战,在丰湖郡的众玄王中,可以稳稳地进入前十。
但现在看,申屠刚却被那胖子耍着玩,如何不让众人惊诧!
“老钱,你老兄不会这么健忘吧?不认识我了?”发现钱德在底下,目光闪闪地打量着自己,吴辉无奈,向钱德传音道。
“吴……”
听出是吴辉的嗓音,钱德一愣,脸上涌起大喜之色,“吴兄”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旋即发现这样不妥,吴辉现在不但进行了易容,还改变了身上的气息,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住手!”
“胖子!这一次真是便宜你了,有种咱们约个时间再打!”申屠刚无奈,散去战技球,悬浮在空中,恶狠狠地盯着吴辉,兀自不服气。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何况是你这样胡子拉渣的中年男子。”吴辉耸耸肩。
“你……”申屠刚听得一张老脸迅速涨红。
也就在两人说话间,钱德已经从鹿背上飞身而起,迎向两人。
“老钱,兄弟雷涛过来找你讨杯酒喝,很合情合理吧?”吴辉呵笑道。
“雷兄你还是老样子,呵呵,酒管够!”钱德心照不宣,顺得吴辉的口吻,张开双臂,给了吴辉一个热情地拥抱。
“咳咳,二少,我好像又错了……”发现钱德上来后,正眼都没有瞧自己一下,申屠刚挠挠后脑勺,一脸讪讪然,模样如同做错事的孩童。
“憨货,你想气死我不成,还不快向雷兄道歉!”钱德瞪眼呵斥。
“呃……胖子,对…对不起啊……”申屠刚的道歉,很没有诚意,眼神躲闪,不情不愿。
钱德气结,抬腿就想踹,被吴辉伸手拦住:
“老钱,别为难他了,现如今这世道,这么纯洁的胡子男不多了。”
“他纯洁?”钱德想起这厮醉了酒后,在府里浑身光溜溜地折腾厨娘,而且一折腾就是仨,就有些哭笑不得:“憨货,还不快滚,下去跟乾老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先行出发,我回城陪雷兄喝一杯。”
“是,二少!”申屠刚腰背一挺,洪声应诺,接着涎脸道:“二少,我是不是也可以去‘钓滨城’。二少,您知道的,城卫军太无聊了……我保证不给二少添乱!”
“记住你的保证!滚吧!”钱德有些无奈。
“马上滚,马上滚,嘿嘿……”申屠刚喜上眉梢。
“等等!老钱,你现在有事忙,喝酒的事有空再说,正事要紧。”吴辉道。
“耽误不了,再说。天大的事,也比上我与雷兄喝酒重要,呵呵。”钱德呵笑道。
“老钱,你我之间用着如此谦让与见外吗?”吴辉没好气道。
钱德一愣,苦笑道:“我是怕扫了雷兄的性。那行,我也不矫情,憨货,你马上回府套辆马车过来。我与雷兄坐车去钓滨城。还有,让乾老他们先行出发吧。”
“是。二少!”申屠刚应诺,有些不满地冲着吴辉“哼”了一声,心里暗骂:胖子真麻烦,坐什么车嘛,又不是娘们,怕风吹雨淋不成……
“这憨货……”申屠刚摇摇头。
底下停下来的队伍。得到申屠刚的通知,队伍最前头,爬空而起,带动整个队伍,如同巨龙般升空。迅速远去。
“老钱,听说你们这兽潮来了,你这是要赶去支援‘钓滨城’?”吴辉目视远去的队伍,道。
“是这样。钓滨城……”
丰湖郡因为“太丰湖”而得名。
太丰湖是座咸水湖,与大海相通,每过十来年,海里的大量玄兽都会进入太丰湖交尾繁殖,吸引来陆上的大量捕食者,从而形成让人惊惧地兽潮。
钓滨城,是丰湖郡辖下的一座卫星城,距离太丰湖最近,每次兽潮来时,都是受灾严重地城池。
钱德这一次,就是率领郡城内各行会组成的“杂牌军”,支援钓滨城,抵御兽潮。
钓滨城,距离郡城半个多月的鹿程。
乘坐申屠刚从郡府里赶来的鹿车,半个月后,钓滨城遥遥在望。
透过车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钓滨城东面的天空中,翻飞着无数地黑影,密密麻麻,看得让人头皮发麻。以吴辉的修为,耳朵里可以听到隐隐约约,此起彼伏地骇人兽吼声。
“那个方向就是太丰湖,太丰湖几十万平方公里的湖面,最深处两千多米,底下与许多暗河相通,地理很复杂。你现在看到的,还只是兽潮的开始,汇聚的玄兽并不算多,再过十来天,迎来兽潮的高峰期,那时候整个钓滨城的天空,都会被玄兽的身影遮蔽,白昼如同黑夜。若是运气不好,再吸引来几头“陨兽”,从虚空中下来捕食,形势会变得很严峻。”钱德轻叹道。
“以往的兽潮中出现过陨兽?”吴辉问道。
“三十多年前的那次兽潮,出现过三头陨兽,毁了半个钓滨城,最后若不是家父率领卫队亲自出手,后果不堪设想!”钱德苦笑。
“楼王国的空域中,不是镇守着‘八军团’吗?陨兽这么冲下来,他们不负现清理?”吴辉皱眉道。
“若是家父不向他们求援,他们是不管的。”钱德摇摇头,对自己父亲有些不满。
“了解!”
吴辉心下明了,这是面子上与能力上的问题,若是下来三头陨兽,钱父就要喊救命,上头会很怀疑钱父身为一郡之守的能力。
“丰湖郡兽潮凶险,家父倔强,又放不下面子,处事不知灵活变通,他其实并不适应担任丰湖郡郡守,他适合内陆那种……呃,吴兄,你这是?”
钱德话说到一半,吴辉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双目爆烁出精芒,死死盯着太丰湖方向,神情变得激动与兴奋,钱德不由得一怔。
“老钱,太丰湖里,有我需要的东西。你先进城,不用等我,过会我再进城找你。”吴辉抛下一句话,快步来到门前,开了门,闪身离开飞速奔驰中的鹿车。
“……”钱德一时间被吴辉搞得有些莫明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