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伯利亚广袤无际的绵延山岭森林,惊叹得无可奈何的罗二,凭着手里的指北针,绕圈又兜回到了马加丹港;不是他不想尽早离开,找不到代步工具,就凭两条腿他再跑上半个月,在方向准确的情况下,才能摸到边境线。
除了西面外三面都是大海的现实窘况,罗二也意识到,他如果不搭乘船只,只有往西跑了,但是,那里肯定有大批的边防军和内务部队在等着他过关。
情不得已,他不得不返回到了马加丹,这里的地形他还是相对比较熟悉的。
灰蒙蒙的光线下,马加丹港码头角落,一片嶙峋的礁石暗处,罗二叼着空心草杆,缓缓露出了脑袋,精光闪烁的眼珠子溜溜四下扫射,好半天又沉入到海里,消失不见。
“秩序”号重巡洋舰在鄂霍次克海东北发生的事故,引起了苏军极大的震动,但是那深达上百米的水深,不是蛙人可以轻易达到海底的,也只有等待黑海舰队的专业救援舰赶来先打捞再说。
现在的马加丹港口,除了岸上驻扎的大批不同部门的强力单位,码头上也林林总总摆满了十几艘各式舰船,就连附近造船厂的小型干式船坞也拖来了一个,静静地待在海面上。
远远地看看海面上泊着的潜艇,罗二忍痛咽了咽口水,那玩意是好东西,但自己就一个人,谁能保证抓获的水兵里,有堪比那个飞行员的存在,一个狠心把潜艇给沉了,自己也就坐沉海底了。
算了,还是安全第一,潜艇嘛,总会有的。犯不着冒险搞一艘回去,也没人能玩转这种巨兽。
码头上,不断有巡逻艇开出停泊区。也断续地有巡逻艇返航休整,一盏盏雪亮的探照灯,在海面上扫过。
当一艘巡逻艇突突驶离了码头,旁边的200吨巡逻艇上。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一晃而过;还有两个小时,这艘巡逻艇就要出航接续巡逻任务。艇上十八名官兵还在军营里睡觉,至多一个小时就会起床准备。
码头上,五名维修工在哨兵的看护下,给这艘即将出航的巡逻艇,加满了油、水,码头管护兵也正在检查艇上的武器弹药,上艇出航的官兵们检查完毕仪器仪表后。就能很快出发了。
罗二趴在驾驶舱顶上的黑暗里,蜷缩在烟囱角落深处,抬头看了眼外面忙碌的老毛子,随即把自己缩在军大衣下面;在水里泡了将近五个小时,他的手脚都抽筋不下两次了。
啃了块干硬的肉干。再喝下两口辛辣的烈酒,哆嗦了好一会的罗二,好不容易嘴唇上的青紫,消散了大半,耳边也听到了岸上的喧闹声;这艘巡逻艇到了该出航的时间了。
穿着值班大衣的艇长,带着自己的十七名手下,叼着香烟和码头值守军官签字确认后,登上了巡逻艇。
驾驶舱里,灯光亮了起来,艇长带着大副,和舵手检查完毕艇上的海图仪器,冲着甲板上的水兵一摆手;“收揽绳,”水兵看到艇长的手势,仰头大喊一声。
码头上,一名管护兵闻声摘下巡逻艇的缆绳,“嘿,”抛到了艇身侧面,至此,巡逻艇可以出发了。
巡逻艇上,枪炮长带着自己的九名部下,草草检查完毕艇上的一门小口径火炮,前后两挺高平两用机枪,遂飞快地钻进舱室里,大家还得换班休息呢,第二班的马上就得去睡一会了。
四名水兵进了后面的动力舱,准备发动机器了,剩下的一名水兵,只能穿上厚沉的值班大衣,戴着望远镜、铜哨去瞭望台上了。
“发报,5177艇准备出航,”艇长看看身边的海图,打着哈切点上一根香烟,漫不经心地嘱咐通讯兵,他的巡逻艇已经连续值班三天了,毛的异常也没发现,但睡眠不足已经把他搞得相当恼火了。
亮起艇上探照灯的5177号,轰隆隆发动了机器,在岸上哨兵的注视下,缓缓驶离了码头。巡逻艇的航线,是要在鄂霍次克海西南12海里巡逻至东北,然后沿海岸返回至港口码头。
徐徐南下的巡逻艇,身后马加丹港口的灯光,缩小成不大的亮点时,罗二已经站在了瞭望台上,那个睡眼稀松的水兵,已然被他拿进了护腕空间。
没有理会驾驶舱,罗二抬脚下到了士兵舱室,在一片呼噜声中,又收走了三个水兵的原料,其他的,留下也没多大意思;“咔、咔”,轻微的骨碎声,把舱室里的呼噜声代替。
艇上的两间单人休息室里,枪炮长和轮机长也在睡梦中,被罗二漠然捏碎了颈骨。
整整身上干净的制服,罗二笑眯眯地带上大檐帽,是该去驾驶室了。
当一个身影拉开舱门,大模大样地走进驾驶舱时,四名苏海军官兵,睁眼看去,禁不住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嗯?美军上尉?
谁能想到,在苏军的巡逻艇上,会出现一位制服笔挺的美军上尉,不会是自己眼睛太累了,幻觉都出现得如此逼真?
使劲揉了揉眼睛的艇长,再次瞪大眼睛看去,面前这个年轻的美军上尉军官,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距离也不过两米远。
“你是?美**官?”小心地坐直了腰身,艇长细心地用英语问道,“我没有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