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苏军的雷达很厉害,飞机再飞高十米,他们肯定会察觉到。”顶了眼夜视仪,三村羊夫咬牙一推驾驶杆,直升机呼啸一声钻进了狭窄的山谷。
二十分钟后,直升机再次窜上了鄂霍次克海,沿着东北端狭窄的海面,加速冲进了马加丹东部山区;此时,罗二面前的屏幕上。那道幽绿的线条上,一粒模糊的光点,开始闪烁。
远东大铁路西北分支终点,苏联季节性军港马加丹,这个居民只有三千多人的小镇。港口停泊着苏太平洋海军舰队第二支队。
深水港口,弦号219的苏联“秩序”号重巡洋舰,在护卫舰驱逐舰的环绕下,静静地横亘在平静的码头;说是重巡洋舰,其实也就是一艘加强版的小型航母,说法和老美不同罢了。
这里是苏联的海疆,在眼下红黑铁幕拉将开来的时刻,战力越来越强大的苏军,不论海空军,还是强横的陆军,都不认为,会有不长眼的外敌敢于上门挑衅;遥远的欧洲,那里才是战备对抗前沿,展现武力肌肉也是在那里。
小镇码头附近,四五间酒吧里,不停地有军官水兵醉醺醺地走出扇门,晃着肩膀去了码头军营,也有爱好情调的精力充沛小伙,摸黑走进熟悉的庭院。
一间昏暗的酒吧里,乌烟瘴气的角落,一个鹰鼻深目的中尉军官,拿着一杯伏特加,靠在座位上忧郁地抽着烟斗,弗拉基米尔,已经连续三天来这里纵夜酗酒了。
身后小窗的布帘,微微露出的缝隙,让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马路对面的那个店铺里,晃动的人影。
当他第八十次凝目细看时,那间店铺门前的独轮推车,终于被挪开到了房檐下,“上帝啊,他们终于要来了,”
拿掉嘴里苦涩的烟斗,弗拉基米尔中尉轻轻点头,一口喝下了杯中的烈酒,“好啦,他们来了,”话音刚落,近身坐在他旁边的皮衣大汉,面无表情地拉开窗帘,啪地点燃了打火机。
“弗拉基米尔中尉,你及时的自首,政府会考虑给予减刑的,”皮衣大汉眼看着一群彪悍的持枪特工,冲进那间被怀疑多日的商铺,这才缓和了表情,低声笑道。
“哦,不,我有罪,我会认真改造的,”惊恐不安的弗拉基米尔,顺从地伸出双手,让冰凉的手铐,清醒着自己发昏的头脑;要不是为了美丽的艾维拉,谨慎自省的他,也不会轻易掉进这个大坑里。
“你的艾维拉会收下你赤诚的表现的,”嘴角带着丝丝讥讽,大汉扯下弗拉基米尔脖颈上围巾,搭在他的手上,“走吧,去看看你从未见面的同仁,”
就在罗二面前电码指示器上的标记,越来越清晰的时候,马加丹美国人深藏的联络暗线,那间不起眼的商铺里,两个皮衣大汉,正坐在一部长波电台前,眼巴巴看着电台以每十秒的频率,向外转发着一组电讯号。
“你说,老美会派多少人来营救弗拉基米尔?”
“也许五个,也许十个,谁知道呢?”
“也是,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了,”
尽管苏联特工迅速制服了商铺里的联络人,但自动调频重复发报的电台,每隔一分钟,必须切入一个独立字码,拼死反抗的联络人,临死前没有交代这个关键暗码。
“滴,滴滴,”当长波电台发出一串告警音,看守电台的特工面色突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已经逼近山谷边缘的直升机,也突然停止了前进,悬停在山间密林上空。
“三村羊夫,你太累了,”罗二扫了眼电子屏幕,那已然拉直了的绿线,昭示着联络人出了大事;拿出一支烧刀子,罗二友善地拔掉瓶塞,递给了疲惫不堪的驾驶员。
“谢谢,谢谢罗先生,”一脸感激的三村羊夫,接过药剂一口喝下,转眼间,浑身上下的酸疼不翼而飞,“咱们是不是继续前进,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眼看着三村羊夫眼眸深处的血色,罗二淡淡一笑,扭头看看地面十米左右的高度,“你继续前进,我在这下了,”
“记住了,三村羊夫,你必须飞到山谷外小镇上,把飞机停在镇子最大的建筑物旁,飞机现在的油料,也只够到那里了,”严肃地厉声喝道,罗二满脸的狠戾。
“是长官,把飞机降落在山谷外小镇最大的建筑物旁,”三村羊夫毫不犹豫地大声重复,脸上竟然出现丝丝神圣的决然。
挥手间,罗二把护腕空间里剩下的500公斤炸药,堆放在后舱中,接上起爆器,想了想,拉过起爆器放在三村羊夫面前。
“降落后,如果有人围上来,你按动它,使劲按下,”指指起爆器拉开的手柄,罗二笑眯眯地一摆手,“你是个英雄,我承诺酬金翻倍,”
说完,罗二推开舱门,缩着肩膀跳下了飞机,转眼间消失在松林里。
“是的,我是个英雄,我早就应该是英雄了,”嘴里轻声地念叨着,三村羊夫无奈地看着起爆器,眼中露出点点的悲愤,“也许,战争期间,我就该去九板断找我的战友团聚,”
“俄国人,我来了,”在油料告警的嘟嘟声中,三村羊夫拉起机头,飞机抬升至三百米高度,决然驶向远处的小镇。
没有让罗二失望,就在他攀沿在山谷后方的石壁上时,手掌处的岩石,竟然传来微微的颤抖;奋力加快速度,罗二壁虎般窜上山脊,低头看去,山下铁路尽头,升腾起大股的黑烟。
“哎,三村羊夫,你是好样的,”罗二感慨地暗赞一声,随即隐身闪进了林中。
罗二根本没想到,他给三村羊夫的两支烧刀子,竟然没有让这个二战老兵,迷失了自主判断,但罗氏集团在日本的威慑力,让三村羊夫丧失了反抗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