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鲜血的罗二,僵硬地扑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内脏已经被伤了,也不敢随便乱动,还用眼神阻止了张卓文、王林的挪动,含糊地喊了一声,“让王猛执行封锁。”
娘的,这两个家伙连一点杀气也没有,靠近了才突然开枪,这计划太厉害了,高手啊,轻轻吐了口血沫,罗二的脸贴在了冰凉的沙地上。
封锁?张卓文一愣,随即回头,冲着跑来的王猛大声叫道,“王猛,封锁执行!”
连滚带爬跑过来的王猛,人还没过来,听见张卓文的话,一声不吭地直接转身,带着八个弟兄,撒丫子向山上窜去。
当罗灵扑到罗二跟前时,张卓文正颤巍巍地用满是鲜血的大手,死死地按在了罗二胸侧的伤口处,动也不敢动。
“啊,张卓文,他怎么啦?”白天里从没见过如此场面的罗灵,尖叫着跌倒在地上,鼻涕眼泪也涌了出来。
“闭嘴,赶紧回去,通知嫂子准备急救箱。”张卓文不耐烦地喝了一句,扭头不再理她。有了张卓文的大喝,稍微清醒的罗灵,跌跌撞撞跑向山上。
趴在地上的罗二,硬拼着模糊的神智,把护腕里的医疗能量点,已经全数倒腾了出来,但是,三发762mm子弹,结结实实地攮进了他的胸腔,肩膀上的伤口还不算在内。
要不是他机警,枪响的瞬间卧倒在地,估计现在已是马蜂窝了。些许医疗点也不管用了。
十几个缀在空间的四壁上透明的无色光点,瞬间钻进了罗二的身体,修复着他损伤的内脏,也仅仅是止住了大出血。那三颗子弹却没办法挤出去。至于身体表面的伤口,更是无能为力了。
“咳咳,”自感伤势有所减缓,罗二抬起头,“咱们回去,”着眼泪把擦的王林,他也只有嘟囔一句,昏睡了过去。
当王林和张卓文。把浑身是血的罗二,小心地抬上小山时,000米外的高地上,一个紧盯着炮镜的人民军少尉。青灰色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喜气;大冷的天,钉在这里已经了好几个小时了,终于有了结果,样子。效果错不了。
“向师部政委回电,狼重伤,”吐出长长的白雾,少尉打发走通讯兵。自个也钻进了保暖帐篷,没有上级命令。他还不能回到后面的连部里。
罗二被送回了大院里,面色严峻的朴姬善。已经挺着肚子,换上了白大褂,热水、急救箱也准备好了,这场面她已经见惯了,尽管心里痛的厉害。
大院外,那一圈在大家来是无用的壕沟里,三停沉哇哇的风冷重机枪,分三面已经架设完毕,后院的地下室也打开了,王猛指挥着几个稚气的朝鲜小伙子,正往外面搬运弹药;甚至,一门炮击跑也开始组装在壕沟里。
两个手脚麻利的老兵,持枪把西渔坳来了十几个村民,厉声喝令赶出了铁丝,随即在这唯一的一条通往外面的大路上,挥起工兵铲,埋上了地雷。
整个罗家山的防线,在几个远处的炮镜里,已是收缩在了小小的山头上,这防守简陋的山头,让周围的人民军少尉、中尉们,脸色铁青。
要不是山上的那个女人,他们早就一个冲锋,把里面的十来个汉人,还有三十几个“朝鲜叛徒”,全部歼灭了。
三十几个?没错,这青黄不接的朝鲜,一旦有了填饱肚子的机会,大家都会投亲靠友的。
王猛他们的老婆,都是朝鲜当地人,眼着这里粮食充裕,渐渐就把自己的亲友召唤来了,陆续有十几个正长个的小伙子,被家人打发来帮忙,顺便就把饭吃了。
也许,到了年跟前,来投靠的亲友会更多;但是,眼前的情景,让躲在简陋的家里的女人们,抱着孩子一个个浑身颤栗。
或许是为了检验战果,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很快就有一名人民军军官,站在了铁丝外面,大声地喊着要进来。
“咚咚、咚咚咚”一身寒气的任小森,也不等王猛发令,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子弹扫过,在铁丝的内侧,打出了一道烟尘,把那个军官吓得蹦跳几步躲开了。
“听好喽,他们敢进来,给我往死里打。”咬牙切齿地王猛,高声怒喝道,把声音传到了几个机枪手的耳里。玛德,好日子刚过几天,你们就忍不住了,想让老子去吃糠,门都没有。
罗二高福利的待遇,终于开始见效了,不过这一个战斗力不咋滴的不步兵班,咋都不是远处大炮的对手。
“碰”,黑色电话机的手柄,狠狠砸在了桌子上,日渐威严的朴正勇,顾不得秘在前,气急败坏地抄起茶杯,在地板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废物,一群废物,两把枪连个人也打不死,还什么侦查老兵,活该让狗吃了。”一月不见,朴正勇的脸更圆了,只是红润中夹杂着一股厉色,小眼睛也瞪得老大。
“委员长,您别生气了,不就是一个大院子吗,几发炮弹就解决了,国家还有大事等着您操心呢。”咥声咥气的女秘,扭着细腰凑了上来,强笑着劝道。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真伤还是假伤,心里嘀咕着,朴正勇却不好明说。
“几发炮弹?你不懂,”丧气地坐在椅子上,朴正勇苦笑道,“我的妹妹可在院子里,要是再打的话,委员会里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连怀孕的妹妹都敢下手,那今后谁还敢和自己站队,不要命了。
女秘靠在朴正勇的身上,“那就是南韩特工的袭击。是对我们朝鲜神会主义的无耻攻击,我们是不是要声讨一番。”
“南韩特工,”朴正勇脸上忽地一喜,精神也振作了起来。“没错,无耻的南韩特工,见不得我们的安宁团结,很好,今天我要好好奖励你。”
着羞涩的秘,朴正勇正色道,“通知下去,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
罗家山大屋里。朴姬善已经给罗二缝合了伤口,子弹打的太深,她是没办法取出来,还是医生来手术。收拾好器械。朴姬善洗去手上的血迹,躲进一旁的房间里去了。
此间的事由,她心里太清楚了,但再难受也得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