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侦听站到军营门口,还要经过几排楼房,一条宽阔的大道两边,是整齐的柏树;乱糟糟的人群。退到楼房边缘的时候,大家逐渐安稳心神,脚下也不再仓促。
这哪是哪,停了就坏了,隐蔽在人堆里的罗二。悄悄又是一颗手雷甩出,扔在了身后七八米远的侧后,“轰”,一道亮光闪过。剧烈的爆炸声,扫到了最后不再狂奔的大兵。
“快跑啊。”罗二大喊一声,把手里的步枪一扔。摆动双臂加速逃窜;爆炸声加上凄惨的呼救声,还有罗二的喊声,十几个吓蒙了的大兵,争先恐后地直奔军营大门,在他们来,不知道人数的偷袭者,把这个军营变成了一处危险的地带。
身边的楼上,蹬蹬跑下十几个衣衫不整慌乱的军士,也加入到了逃散的队伍,此情景,罗二禁不住暗暗后悔,早知道这座军营里,只有两个排的兵力,他才懒得费这么大力气,直从进来不更好。
乱中添乱的罗二,唯恐天下不乱,接连暗暗抛出了几颗手雷,在不断的爆炸声中,窜向了军营大门。
仓皇的大兵们,接近大门的时候,军营门口,早已是戒备森严,两挺重机枪也掉转了枪口,五名心神不安的士兵,在一个班长的指挥下,把探照灯也照向了军营里。
惨白的灯光下,三十几名慌张的大兵,急急逃了过来,很多人手里的武器也丢了,一就知道他们后面有更大的威胁在逼近。
“站住,谁也不许动,”一脸厉色的班长,举枪啪啪冲着天空就是两枪,身旁,两挺机枪也哗啦上了膛,黑洞洞的枪口微微晃动。
“自己人,别开枪,”大兵们纷纷呼喊着,脚下不停地挤了上去,在他们来,你个小小的班长,有胆冲这多人开枪?那你也不会是个班长了。
果然,清了人群里有熟识的面孔,班长一个短短的犹豫,大兵们已经一哄而上,冲出了军营,在距离军营门口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接连不断的,又是二十几个士兵跑了出来,里面还有一名少尉排长,守军营大门的班长,这才放下心来,安慰地拍拍两个机枪手。
出了军营,似乎逃脱了追击,大群的兵们乱哄哄地相互打听,几个基层军官也凑在一处,几番询问下来,大家伙竟然没人知道后面有几个追击的敌人。
查找了一下,一名排长没很上来,来凶多吉少,剩下的那个排长,也尽量忘却自己的狼狈,指挥着有枪的大兵们,在两挺重机枪的掩护下,亮起十几支手电,小心翼翼地向侦听站摸去。
要不是军营里救剩下留守的两个步兵排,还轮不到他一个排长指挥反偷袭,更何况,侦听站太重要了,还有附近的机库,容不得排长等到天亮。
就在敌人再次返回军营,咋咋忽忽地靠近侦听站时,罗二已经换上便衣,脱离了队伍;闪身隐入军营外的黑暗中,他在路旁的荒草地里,迈开大步,向市区狂奔。
那辆老式福特轿车,是他留给敌人一个线索,毕竟拿了人家不少好东西,怎么滴也得给人家一个借口不是。
半个小时的急行军,来到大路拐角处,罗二取出一辆吉普车,这可是他特意交代凯利买的,“呜”,顺利点火,挂档踩油门,吉普车带着一股烟尘,向西门町而去。
商德公司不远处的一个集市上,罗二找了个小摊,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鱼丸紫菜汤,又买了一碗拎上,晃悠悠翻过围墙,回到了公司。
侦听站遇袭,外面轰响的爆炸声,把机库旁宿舍里的张卓文,即可惊醒了,有着自知之明的他,拉住同宿舍的李旺福,躲在了宿舍里,大晚上的,不留神一颗流弹,就能夺取活下去的机会,他才不会冒失出去。
果然,外面很快又没了动静,爆炸声又在远处响起,把宿舍里的两人,惊得一脑门大汗,更加不敢乱动。这时间,真是度时如年呐。
直到李旺福的手下过来敲门,两个人才小心地开门,抬头一,远处的侦听站四周,已是灯火通明,大兵也围上了一圈。
“小张,咱们去稀罕?”踮着脚尖,好奇心大盛的李旺福,把刚才的哆嗦忘在了脑后,开始怂恿张卓文。
“这不太好?”张卓文心里一动,嘴上却答应的不痛快,他不愿多事,但也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好,那么多人,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去转转,咱们还是援军呢”
李旺福拉着张卓文的胳膊,带着一干手下,老神道道地跑向灯火处。
由于他们身上的制服,加上李旺福标志性的大脸,守外围的士兵,没有为难本就高人一头的机械士,把他们放了进去,只是关照着不能进那个院门。
军官们带人进了站立,李旺福、张卓文他们就在外面热闹,顺便打听一下刚才惊险的场面。
灯光下,地面上一滩滩的血迹,还有来不及收拾的碎屑血肉,把见过世面的李旺福,恶心地胃里一个劲翻涌,急忙和手下退到了一侧,热闹的心思也淡了。
面不改色的张卓文,也随着李旺福走到了一边,他对面前的惨状,似乎不觉意外;不过,忽然间,空气中淡淡的硝烟味,让他鼻子煽动几下,眉头也凝成了一疙瘩。
一丝熟悉的味道,把张卓文按在了原地,这是?脑中亮光闪现,没错,是雪茄的味道。
低下身子,他在地上仔细地搜寻着,扒拉了好一会,一个温热的雪茄烟屁,捏在了手指间;但是,雪茄上一圈细细的金黄色带,把张卓文提起的心脏,稳稳地放了回去。
这不是他抽的雪茄,他的雪茄上有一圈红色,张卓文笑眯眯地捏碎了雪茄,也把这唯一的证据捏碎了;给同仁找点麻烦,他乐意干,自己以前被军官骂过不止一次,现在有机会了。
“小张,走了走了,这里太血腥了,明天还让不让人吃肉俩人,”捂着鼻子的李旺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了。
“嗯,是该走了,”自言自语的张卓文,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