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改抢了?”朴正勇的态度见缓,罗二也顺势收了炸药,谈判嘛,红脸白脸的,三国里讲太多了。
“一百吨大米,权当我上税了,”罗二开始还价。
“不行,不能少于五千吨,”瞪着眼,朴正勇谨守底线。
两个人没了剑拔弩张的势头,你来我往,一番口水后,定在了三年内,罗二每年上缴朝鲜一百五十吨大米,三年后每年五百吨大米。
朴正勇其实根本没底线,在他来,老美封锁的那么厉害,自己还是靠着苏联人的民间运输,才费力地搞起了走私,你一个当兵的,外面人生地不熟的,那一年能运多少。
罗二一年后能交上足额的粮食,自己也就白赚了,交不上,那以后别来找我,我可帮不上忙。
这次,是两人的口头协议,没有写在纸面上,见不得光嘛。
有了朴正勇的应允,交易算是完成了,罗二也不多停留,道声再见,大摇大摆地出了官邸,消失在街道尽头。
官邸里,朴正勇把警卫营长叫来,泼口大骂了一个小时,那声势可是地动山摇的。
颠簸了一天,罗二再次回到了罗家山。闲不住的凯利,规划完毕,已经离开了,回去台湾,坐镇商德公司,给罗二花钱买物资去了。
现在的罗家山,开始了改头换面,大块的荒地开垦出来,靠近海滩的沙砾石土坡,也展开了平整,每天里,将近二百多人在忙碌着;一条条小路,也显出了模样。
最让罗二舒心的,是王猛他们的家属区里,也盖起了木质的房屋,有了美金在手,大批的木料被送进了罗家山。今年过年,不用躲在加厚的帐篷里了。
罗家山场地平整的工作,移交给了王林,也算是对了口。按照每日十五斤大米的报酬,前来罗家山干活的朝鲜人,越来越多了。
当然,人多了罗二更高兴,今后码头的建设,那可是需要大量的人手,现在还远远不够。
张卓文还在,见了罗二,掏出一份电报,这是凯利从台湾发来的,除了汇报物资采购的事。还提了一句,苏联人伊万来了,等着和罗二商议生意上的事。
2月日,罗二再次召开了罗家山扩大会议。在会上,他传达了和朴正勇达成的协议。罗家山的前景,愈发的明朗,众人的干劲被罗二彻底点燃。
第二天一早,站在罗家山的山顶上,拿着望远镜的罗二,算是彻底领教了什么叫做人民的力量,西北方向的海面上。点点十几个舢板,绕过暗流,冲向了那片礁石群。
和罗二站在一起的朴姬善,也拿着望远镜。静静地着远处,“从昨天起,附近村上的渔民们,都去了那里,捞出来不少好东西。吃的用的都有,就是坏了不少。”
能少吗,罗二肉疼地眨巴眨巴眼睛,“咱们的人没去?”
“没有。凯利安排的基础工程,还差的远呢。哪有多余的人。”戏稽地了眼罗二,朴姬善抱紧了他的胳膊。
“算了。当是发了福利了,”罗二闷闷地转身,回屋里研究凯利的电报去了。
第二天,罗二跑了趟西渔坳,亲自把老村长请了来,告知了要建码头的事;有了熟悉当地地理的老人,码头的选址很快定了下来。
在罗家山和西渔坳的分界处,就是那窄窄的山脊下,有一道百米宽的小湾,一片林立高大的礁石下,水深陡然直降三十多米,整整一个天然的良港,就是地方小了点,进出只能容纳一艘百吨的大船,或者三艘五十吨的小船了。
让罗二无奈的是,这个还算可以的小码头,竟然有一半不再自己地头上,伸进了西渔坳那边。
站在铁丝旁边,“罗同志,这个地方是小了点,不过,别的地方,可就没这么好了,那可是要化大力气搞了。”老村长不知道罗二的想法,但也知道码头的好处。
“这里出去,靠西北面有一道暗流,船不好过来,往南就好走了,”比划着方位,老村长叹了口气,“没有码头,大点的船也过不来,这里要是建了码头,出海就方便了。”
“是啊,老村长你说,这里要是船进来,必须是从那边过来?”罗二一指罗家山方向。
“没错,”老村长深以为然。
罗二点点头,也行,这里的码头,要是来船了,站在罗家山上,就能监视到,也算是不错了。
回到家,罗二找来朴姬善,打开电台,就码头的选址事宜,和远在平壤的朴正勇开始了拉锯战;谁让他找的地方,有一半是人家的呢。
这下好了,出了地界,朴正勇可有了借口,在他和朴姬善的密电里,那是把国防的重要性,好好地给罗二上了一课;要不是朴姬善坐在跟前,拿着长长的电报,脸绿的罗二,差点爆了粗口。
不过,鉴于罗二的危害性,以及对粮食物资的迫切需要,朴正勇最后还是答应了合作,对,是合作,码头他有一半的使用权。
在把“年税”,或者是好处费,增加到了每年二百万吨大米,三年后每年六百万吨后,朴正勇见好就收了。
罗二也只有铁青着脸,勉强答应了朴正勇的“勒索”。二百万吨大米啊,想想就头大。
不行,得找凯利来好好商量一下;愤懑的罗二,提出了要人民军帮助建设码头的要求,自己只提供十万美元的费用,以及后期的收尾工作。
对这个要求,朴正勇倒是没有为难罗二,回电应允。
三天后,张卓文把十万美元现金,交到了申希山记的手里。不远处的人民军驻地,派出了工兵排。
“轰、轰”,巨大的爆炸声,在海岸边不断地响起,高大的林立礁石,很快被扫平了。
专业就是厉害吶,站在罗家山山顶上,罗二庆幸自己没有揽下这个麻烦的活计;一旁的张卓文,依旧是面色如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付出了二百人十天的劳动,王林跑进了罗二的房间,告知他,码头基本可以使用了。
2月27日,阳光暖人的中午,心情愉快的罗二,带着一帮子手下,还有老村长,兴冲冲来到了码头,宽大的场地,让他很是满意。
这里,已经有了人民军哨位,就建在北面的山脊上,高高地俯瞰着这个不大的码头;罗二也没办法,那里不是他的地盘。
不过,一旁的人民军军官,着罗二的眼神,有些怪异;毫不在意的罗二,快步走上了码头,四下一,这才明白,那个军官的眼神,为什么显得怪异了。
“老村长,这是什么?”罗二站在码头的高台上,诧异地指着海面;这时的海面,和码头的落差,已经达到了十米之遥,大船根本进不来。
“哦,罗同志,我忘了告诉你,这里落潮的时间,就是早上七点开始,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二点最低,涨潮是早晚各六点最高。”老村长通红着脸,不安地解释道。
这样啊,罗二长叹口气,还是让大舅子给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