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郊的军营里,他一听说罗本处的名字,本能地就厌恶起罗二来,狠不得把罗二扔到监狱里关上个十年八年的,但是没有得逞,悻悻而回。
现在,院子到手里,那个街道合作社里的李小娟,也马上要到手了,风光的日子马上要来了;晦气的是,院子的老本家找回来了。
为了这个院子,郑子逊已经违反了纪律,而合作社的李小娟,那可是费了老鼻子劲,连哄带骗地搞走了她的男朋友,反正已经这样了,他不介意给罗二使使狠劲。
“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居高临下地着罗二,郑子逊不自觉把手按在了腰间。
“你”,罗二猛然被问住了,我回家了,你在我家里还问我来干什么,这太玛德可笑了。
“你一个被审查的士兵,不好好呆在军营里,难倒是偷跑出来的?啊,原来你是逃兵?”一顶乌黑的大帽子,轻松地被扣在了罗二头上。
郑子逊的话,把罗二身后的刘大妈,吓得够呛,原先想上前调节的心思,也飞得无影无踪。
我靠勒个去,哥们一转眼成了逃兵,罗二气的脸色涨红,本来就不善言词的他,哆嗦着嘴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作为一名政治干部,多年的宣传经历让郑子逊嗓门洪亮,中气十足,嘹亮是声音引得胡同里住家户们纷纷围了上来,开始热闹。
没事热闹,国人一大特色。
“这不是罗二吗,听说在朝鲜阵亡了,怎么回来了?”
“哪是阵亡,你没听那个干部说,他是逃兵,从朝鲜逃跑回来的。”
……
邻里纷纷的议论,让郑子逊十分得意,他还要在这里长住,和大家围好关系是重要的,“各位邻里大妈大叔,我在国防部政治处科工作,这个罗本处正在被审查,我的两位同事可以作证。”
他的话是偷换了概念,前一句他的同事是能作证,但后一句,让身边的两个年轻干部为了难;不过,在大家同事的份上,两个人还是点了头,说不定老郑有着另外的信息也不一定。
对郑子逊的话,罗二根本没搭理,他口袋里可是揣着证明来着,也不怕这个胖子胡说八道;眼睛在院子里一扫,角落里那一队垃圾,把罗二的是火冒三丈。
郑子逊是个勤劳的人,为了把房间打扫干净,早日洞房花烛,从昨天起,他可是把罗二房间里的那些积年未动的被褥破床,齐齐堆了一大堆,正准备扔掉。
要不是两个年轻人好奇这小炉的构造,他刚才已经出去找人拉垃圾了。
那一队垃圾上,一个小小的相框,被摔得散了架,玻璃碎成了咋子,一张发黄的黑白相片,露了出来。相片上,一对年轻夫妇,搂着两个虎气的毛头小子,正笑眯眯地着远处的罗二。
其实,罗二回家来,大部分原因正是这个相框,他准备把相框带走,谁知道再回家是何时了。
对耳边郑子逊喋喋不休的聒噪,罗二充耳不闻,默默地走到垃圾堆旁,小心地捡起那张相片,擦干净了,放在了内衣兜里。
“你想干什么,我让你走了吗,你个逃兵,今天我要把你亲手押到派出所,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人民专政。”罗二对郑子逊的忽视,可把他给气坏了,嘴巴上下一碰,咬死了罗二是个逃兵。
大义凛然地怒喝着,郑子逊给两个同事一递眼色,动作灵活地拔出了腰里的手枪,枪侧面的保险也顺势打开。
要是罗二敢反抗,最好是捡起石头反抗,那就好了,敢袭击国防部军官,打死当场也不为过。
见郑子逊动手,两个年轻干部相互,手按在腰间,向罗二围了上去,好在,他俩也算理智,没有拔枪作势。对于一名战士动枪,俩人还办不到,尤其是手无寸铁的战士。
莫名其妙被叫到了京郊军营里,活活忍受了两个月的审查,好容易熬出来了,在自家院里竟然被诬陷成了逃兵,罗二憋屈的邪火终于忍不住了;面对靠上来的手枪,他的眼睛顿时阴冷狠厉。
“胖子,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别给脸不要脸,要我死,你还不够资格。”从郑子逊身上,罗二能察觉到点点杀意,那日里他说过的话,再次出现。
没有用散手,罗二已经不耐烦了,发泄一下也好;蹭,脚下轻点,人侧身扑了上去。
郑子逊眼前一花,直接见罗二已经从五米远撞到了跟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一项好使的国防部名头,竟然也有不吃来的时候。
本能地反应,让郑子逊举起了手枪,他可不想被这个家伙撞伤,丢了面子就亏大发了,自己还要去领结婚证纳。反正,打伤了这个小军官,自有国防部的老叔给化解。
要是打死了,那算他命背,想到这里,郑子逊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食指狠狠扣下。“呯”, 托卡列夫tt手枪打响了。
如此近的距离,让罗二躲都没法躲,身形晃动,原先三分力道的脚,成十地踹了上去。
罗二的肩头,飘起血花的同时,“嘭”, 郑子逊的胸口上,厚厚的脂肪下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肥硕的身影,被踹出三米外,砸在了青砖砌成的围墙上。
捂着肩上的伤口,罗二淡淡地了一眼两个愕然的干部,“记住,这是老子的家,想死的就来住。”转身,挤开一堆木然的邻里,急匆匆跑出了胡同。身后,有些兴奋的大灰,颠颠地跟在后面。
经过刘大妈身边时,“大妈,对不起”,罗二匆忙的话语,让刘大妈满是皱纹的眼角,抽搐乱跳。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场面转换得让大家一时昏了头,而罪魁祸首,也就是逃兵罗二,趁机溜了。
别人能出来不知道,罗二可是能感觉到,他这一脚下去,郑子逊是有死无生了,内脏都碎了,还能活多久。
留在这里等着被抓,那和被郑子逊打死了没有区别,罗二不想这么窝囊。失守杀人,自己有错,但板子也不能只打在自己身上,还是先跑路避避再说。
三十米长的胡同,罗二几步从到了街口,正要张望找路,“吱”,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面前;“呀喝,罗二,是你小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熟悉的话语,把罗二憋屈的一脸黑线。
方正的大脑袋,黝黑方形的大脸,这不是大力能是谁,尽管晒得有点过分黑,但最起码在罗二来,这家伙是更加彪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