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苏方教官的强调下,已经“受伤”的彼得教官无法出赛,只能换人参加,换上了刚刚赶到学院的安德列夫斯基少尉。
别人不清楚,学院里的苏联教官们个个知道,这个安德列夫斯基少尉,在苏军部队里那是赫赫有名的凶人。脾气不好不说,打架生事那是有名的刺头。但是不论班排战术还是拳脚射击,还没有人能压过他的。加上有点背景,被部队主官派到了中国当教官。
在教官宿舍里,十名苏联教官集体会见了安德列夫斯基少尉,尤其是彼得教官。简直是喜极而泣,“痛诉”自己的遭遇。
在接受了彼得送上的两瓶上好的伏特加酒,环视身边期待的眼睛,安德列夫斯基少尉慨然应允,握紧了毛茸茸的拳头,“我们苏联战士是最伟大的,也是不可战胜的。既然被挑衅了,那是他们的悲哀,明天的比赛,我会给你们出气的。苏维埃必胜。”
“苏维埃必胜。”胜利的喜悦,充满了大家的心田。
端着自己的晚饭,罗二坐在了木板床上,到现在还没人给自己送被褥,来,今晚得睡木板了;磕碰得几乎变形的铝饭盒里,是两个硬馒头,还有一壶凉水。这些,就是禁闭伙食。
罗二自嘲地笑笑。好在头顶上没了敌机的威胁,吃点苦也没什么。自己的护腕里还有成箱的牛肉干,亏待不了自己的胃。
禁闭室没有守卫,一切靠自觉,罗二也不敢随意出去,只能把自己敢在屋子里;没人监视,正好吃点自带的干粮,丢下干硬的馒头,罗二拿出了美式干粮。
正在大嚼牛肉的时候,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几口吞下了牛肉,罗二拿起了水壶,捏着馒头一副苦相。
“罗本初,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罗二的沉默。
虽然没听出是谁,但这么明打明地叫自己,显然不是院领导就是主官,“是”,罗二挺身应道,推门而出。
屋里没灯,但月色皎洁。
一位戴着陈旧眼睛的中年干部,站在罗二面前,尽管不认识是谁,但干部身后小心翼翼的大力,让罗二肃然以待。
“这么年轻,着不壮嘛。”嘀咕一句,下巴有着黑乎乎胡茬的干部,瞪了罗二一眼,“小同志,行啊,把教官给踩了,都成了孙猴子了。”
“报告首长,那是他打了我的兵,纯属自卫。”罗二眉头不皱地辩解道,一脸严肃。
“我不管你的理由,明天有一场比赛,你要是输了,两罪并罚,开除学籍。”冷冰冰的口吻,把罗二吓了一跳。
但是,这话里有话呀,罗二反应很快,“那我赢了就没事了?”期待的目光,到的只是首长的背影,人家是来通知他的,不是给他报喜的。
冷哼一声,中年干部转身走了,一脸小心的大力,冲着罗二使了个眼色,转身的同时,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抖,一团纸包扔了过来。
无声地没收了纸包,罗二不动声色地目送首长离去,转身进了小屋;指间里,隔着温热的纸张,罗二能感觉到,是一大块牛肉,还是刚刚酱好的熟牛肉。
这个大力,自己的津贴也不多,能搞到这大块牛肉,估计一个月的钱花光了;打开纸包,罗二大口吃起了热腾腾的牛肉,还是热乎的东西好吃。
天亮,洗漱完毕的罗二,被战士带到了演习场地。
枯黄凌乱的演习场上,还有昨天大战留下的痕迹,不过这些不是罗二所关心的,在他的眼里,十个整齐的方队出现在面前,今天,学院里所有的学员都来了,上千名学员按班级盘坐在地上。
各班级前列,带班的教官们也带着小马凳,坐在队伍的侧面。只是,中国教官的眼里,有着一丝不安,而苏联教官的眼里则填满了骄傲。
安德列夫斯基少尉的大名,被有心人一晚传遍了学院。
院方领导没有出面,来他们对这场比赛还是有所顾虑,谁输了都不好啊。
罗二被带到了方阵前列的空地上,战士退下;在他的面前,安德列夫斯基少尉昂首以待。旁边,黄克强教官站在那里,他精通俄语,倒是省了翻译的事。
“罗本初同志,安德列夫斯基少尉,这场比赛你们准备好了吗?”
汉语、俄语各说一边,罗二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安德列夫斯基少尉夸张地点点头,凝视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罗二。
今天,他要把这个欺负自己同伴的小个子学员,打得心服口服,要把苏联红军战士的威风,尽情展示在众人面前。
功勋啊,马上就要来了,安德列夫斯基心里燃起了阵阵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