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你小子不是这么毛糙的人,慌啥呢?”罗二笑着站起来,一把搂住了林涛。
“二哥”,象个委屈的孩子,林涛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捂着脸抽泣个不停。
哎,站在门口的董指导员低叹一声,三排刚刚吃了大亏,这林涛一声不吭的,怎么见了罗二就哭成那样,也不害臊。轻手轻脚的,指导员进了电报室,去喊通讯兵了。
“别急,有话慢慢说,罗二给你做主。”罗二把林涛按在椅子上,拉过一把椅子也坐下,说是椅子,其实就是一个圆木墩子,不好但他别结实。
“二哥,前天,我们二排碰上了老美,吗的,清一色的夜视仪,生生灭了一个班,一个班啊,要不是班长拼死开枪报警,就让这帮子老美得手了。”想起前天的遭遇,林涛禁不住后怕不已。
“太快了,咱们的战士连枪保险都没来得及开,天快亮检查现场,就班长的枪里打出了子弹,敌人见咱们的部队上来后,又退回海里,连毛都没留下。”
是嘛,罗二皱着眉,拉过地图,“给我指指”。
大概扫了一眼,“喏,就这里。”林涛粗大的指头,指在了地图上。
顺着手指的方向,罗二往偏南方向一,白翎岛?
天蒙蒙亮,罗二趴在山顶上,身上披着美式伪装,手里举着望远镜,仔细地着远处海面上的动静。
三十海里外的白翎岛,犹如一片残月,静静地停驻在海面上,岛旁边停留着一艘军舰,隐隐的一个黑点。
哪怕是拿着望远镜,罗二的眼睛也不太好使,模模糊糊地,的他心里直个劲地冒火,“林涛,说说你到的情况。”
并肩靠在一起的林涛,也拿着望远镜,他不知道罗二眼睛受伤的事,“二哥,你,白翎岛上面积不大,敌人也就最多一个营的兵力,但是海里的军舰就不好对付了,敌人就是从军舰上乘小艇晚上登陆的,能进能退,是个好地方。”
由于距离太远,林涛没见的是,在军舰的后面,还停靠着一艘运输舰。
跟着罗二时间不短了,罗二的心思林涛清楚,分明是动了白翎岛的主意,不过海里那些不规律的水雷不说,敌人不定时的巡逻也不好避开。敌人的小艇登陆,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林涛就见小艇被水雷炸的四溅飞散。
不过,绝大部分水雷安置在水下二米深处,敌人的小艇一般享受不到爆炸的待遇。
突突突突,白翎岛的小湾里,驶出了一艘鱼雷艇,喷着黑烟冲了出来;“二哥,敌人的巡逻艇来了,这里一共有四艘,里面还有没有不知道。”
说话间,又有三艘鱼雷艇快速冲出了白翎岛,四艘小艇向岸边行驶了十几海里,不再前进,而是两艘一队开始转向,分别向南北方向驶去;大摇大摆的巡逻艇上,穿着救生衣的士兵们在甲板上姿势各异,毫不顾忌地吸烟聊天,直把巡逻任务当成了旅游活动。
大海上,暂时是敌人的天下。
“杂碎,有胆你们过来。”愤愤地咒骂着,林涛无奈地放下望远镜,“二哥,我估计敌人就是通过这些巡逻艇,放下敌人特工登陆海岸的。”
是嘛,罗二细细琢磨了一会,要是这样,那机会就来了,自己蚁巢里的军蚁卖肉女,也该出动了,一箱箱的弹药糟蹋着,早就心疼的要死。
回到山后的连部,罗二迎面碰上了武蒙国,还是那般的黑瘦,不过眼里的炙热更加厚重。
“二哥”,这个和罗二生死一场的汉子,一夜的疲惫不翼而飞,他不相信,罗二到自己的连队吃了大亏,能无动于衷。
武蒙国,还有一旁的小张、林涛,“走,回连部开会。”
狭小的连部里,武蒙国、小张、林涛三个排长,还有董指导员,加上罗二,直接挤得满满当当,连坐的地都没有,于是,三个排长自觉地蹲成一圈,开始了侦查连高级干部会议。
扭扭脖子,罗二大刀金马地坐在墩子上,“兄弟们,老子回来了,但是”,扬扬手里的花名册,“你们太能干了,三个月,损失了将近一个排的兵力,嗯,一个月就要丢掉七八条命,丢人呐。”
几句淡淡的话,把三个排长说的面红耳赤,就连一旁的指导员也坐立不安。
“咱们侦查连,在山里、平原上,没损失过这么大的兵力,先在好了,守在岸边,被人家一趟趟地摸营,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现在我命令,各排抽调会水的战士,有船员经历 的更好,组成一个二十人的突击队,由我带队,今晚开始潜伏。”
转过头,罗二问小张,这里他的水性最好,“小张,要是你再海里游泳,三十海里能用多长时间?”
“三十海里?我的老娘”,小张苦着脸,使劲摇摇头,三十海里游过去,估计直接累瘫了。
“拗,对了,还要带上武器装备,一个基数的弹药。“罗二补充了一句。
嘶,身边的四个人倒吸口凉气,董指导员更是脑子发蒙,不愧是大家崇拜的对象,直接把自己淹死在海里的想法,张口就出。
哦,罗二环顾一下,发现自己是说错了话,三十海里夜间泅渡,二十人估计要淹死十九个;那么,就剩下一个出路了。
夜袭白翎岛的计划,在罗二的脑海里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