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的热情,成熟稳重的态度,让西恩越发得心里难受,于是,手里的威士忌,成了他的武器。
几瓶酒喝下来,军容威严的上校,死猪般地被放倒了,歪在行军床上呼呼大睡;满脸通红的上士,心里哀叹着命运的不公,呆坐在椅子上,脸上的刀疤象条粗大的蜈蚣,扭曲着。
算了,回去睡会,明天还要搜索那该死的共军小分队。西恩过现场,他已经认定,只有玩命的**军队,才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绝不是人民军能干出来的。
而且从痕迹上,这支小分队的人数不多,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只要找到那支队伍,军功那是手拿把攥的事,但愿这次回去,上司能给自己升一阶,唉,脸丢尽了。
天上有自己的飞机,自己人员、武器装备尽占上风,西恩自信,这是上帝给自己一次绝好的机会。
准备起身的上士,突然听见外面的值班机枪,停止了射击,要是一挺机枪停下,那还好说,怎地四周的机枪,全停下来了。
外面的工事里,传出了几声怪叫,随即四周嘈杂起来,“山崩”的字眼尖叫着,透过帐篷,传进了西恩的耳里。
山崩?别搞怪了,白天自己带着队伍,在四周的山上跑了一圈,根本没发现哪里有山崩的一丝痕迹。
“这帮兔崽子,值班还喝酒”,来远比不上自己的侦搜队,军纪,没有严厉的军纪,真成了一群羊,乱叫的绵羊。对于外面的叫喊声,西恩很不满意。
鄙视着大睡的战友,西恩正要好心叫醒他,却发现身下的椅子,在微微颤动,远处隐隐传来隆隆的响声。
自己听错了?难倒是地震?晃晃脑袋,西恩通红的眼珠,很快冷静下来,摸起身边的冲锋枪,稳稳地走出帐篷。战友的死活,被他丢在脑后。
虽然是兵油子,但被酒精麻痹的西恩,到底反应慢了一些,刚刚站稳,就明显听见身后碰碰地声音,象是象群在使劲踩踏着大地。
眼前,刚从帐篷里窜出来的部下,对着自己狂喊着,开始四散狂奔。
转过头来,天上飞舞的照明弹,让强壮的西恩,猛地睁大了眼睛,帐篷后面20米远的工事,他没见,只见了一个矗立的黑影,携着寒风扑了过来。
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眼前滚来高大的巨石,“嘭”地碾碎了帐篷,紧接着把上士拍在坚硬的地面上,没有任何阻力地砸向下面,那里,是侦搜队休息的三个帐篷。
巨石的后面,紧跟着上百块更加巨大的石头,蹦跳着扩散开来,雨点般冲了下来。只是这石雨,太大了一些。
奔散的人群,哪里跑得过凌空飞来的石雨,很快湮灭在大石底下,剩下一团团稀烂的血肉。
自重加惯性,毁灭了山下工事、帐篷的吨级大石,带着无数的百斤石块,沾满血迹、碎肉,再次砸进刚刚恢复的榴炮阵地。
火炮阵地上,叮咣一片乱响,十五门榴弹炮在被咂了一顿后,淹没在石堆里。
冲的最远的两块巨石,互相磕碰着,碰出了点点火星,这是两块含有铈与镧矿物的石头;一块巨石无奈地停住了脚步,另一块借着最后的势能,斜斜一头扎进了炮弹储备地点。
尽管美军把仅剩的炮弹,拉远了与火炮的距离,但是石头还是找了上来。
铈与镧是火石的主要成分,被带有齿缘的铁轮摩擦时,就会有粉屑脱落,溅出火花,迸出火星。巨石凸起的边缘,轻易撕裂了榴炮炮弹的木箱,“咔”地切进里面的弹体。
于是,悲剧了。愿本就不多的炮弹,再次开始爆发,“咚、咚”,连串的爆炸,飞溅起的弹片,更是横扫炮兵营地,哀号声再次响起。还没恢复元气的美军,再次被打击成了丧家犬。
“草,能这样”,目瞪口呆的罗二,真没想到,自己搞了一场人为山崩,直接把他的目标,一阵乱石压没了,捎带着连剩下的榴弹炮也给淹了。
罗二不知道,他的举动,不但干掉了一支精排级锐侦搜队,美军空降的五名军官,六十多名据守工事的美军士兵,个个粉身碎骨,还搭上了整编完毕的榴炮连。
守在西边的五辆坦克,连开动的机会都没有,被压成了铁饼,只能回炉了。压爆的弹药,掀动着巨石,滚动得更远。
更为严重的是,这次“山崩”,造成了剩余美军士兵严重的心理疾病。他们眼里的上帝,开始“惩罚”这些远到的“罪人”。
当然,罗二也有损失,他眼馋的夜视装备,眼巴巴着成了碎片,那几个张等着报仇的兵们,更是无望了。
“大灰?”罗二忽然想起来,自己让它去摸人,不会被捎带上砸了吧。
蹲下身来,罗二嚣张地一个呼哨,直接响彻整个美军营地,要是美军摸黑上来,他不介意来个落井下石,手里还有四块石头没用呢。
仿佛是下了命令,罗二的呼哨,让山下的美军士兵,乒乓地胡乱开火,不敢追击,只为壮胆。纷飞的照明弹,惨白地照亮了空旷的山地,美军整编榴炮团,已经覆灭了。
罗二侧面的山脊上,耷拉着舌头,大灰嘴巴沾满血迹,呼哧着热气,窜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