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电筒是罗二扔的,车上司机虽然镇定,但身上突兀出现的一股危险气息,让大力身后的罗二,本能地把手上的电筒,直接砸了过去。
罗二动手的同时,挨近后车的小张也动了手;一把m,直接攮进了后车司机的脖腔里,在微弱的叫喊声中,把驾驶室弄得也是血呼啦的。
“急啥呀,弄得脏兮兮的。”本想上车再动手,这下可好,得擦一会了;大力不满地拉开涂着白色五星的车门,一瞪眼,立时不吭声了,后背一层鸡皮疙瘩。那死在座位上的司机,右手拿着一把手枪,歪斜在座位上,保险已经扳开了。
只要大力拉开车门,保证劈头盖脸一阵乱枪,再猛踩油门,就逃之夭夭了。
想的真好,啊,这司机眼睛还真亮,八成是个多年的老兵。大力感激地着罗二,差点身死枪下,还是不明不白的。
“赶紧换衣服,还少校呢,哪有少校站岗的?”罗二推开大力,上了驾驶室,摆手把大灰叫了上去。
大力嘿嘿笑着,从背包里取出美军下士军装,匆忙换上;手里的少校制服,来咱不是少校的命。拉开车门,把司机拖到路边,大力兴奋地跳上汽车。
耽误了近两个小时,天快亮了。扯着嗓子一阵叫唤,大力招呼大家全部上车,满满挤了两车。往后一,罗二没想到,小张也会开车,有模有样地扶着方向盘;着后车那溅血的车玻璃,自作自受,哼。
几场战斗下来,罗二越发觉得,自己该学的东西太多,不会英语,不会开车,不认识敌军标志,就是发报,也一顿一顿的,更惭愧地是,不懂军用地图。
在加拿大人那里,缴获的军用地图,被大力毫不客气地没收了,美其名曰他会。妈的,有时间了,一定找人多学学,省的一直丢人。至于师傅,那多了,身边的家伙马马虎虎算一个吧,几瓶洋酒就行。
挂挡,猛打方向盘,大力调转车头,和小张把车头对向了南方;“兄弟,咱可就闯下去啦。”大力豪爽地大声说道。
“行啊,你别把车开到沟里就好。”罗二悠悠的一句,让大力哈哈笑了起来。
一阵喇叭鸣笛,两辆军卡,大开车灯,缓缓起步,轰鸣着向南边驶去。不开灯不行,大力和小张晚上开车次数不多,尤其是泥泞的公路上,一不留神,滑倒沟里,来个车祸,那乐子就大了。
寒冬的山区,在泥泞的公路上,两辆美军军卡,嘶吼着碾压着路面的泥浆,南下,不再回头。
卡车冲出了满是泥浆的山道,在一个小山包下停了下来,雪亮的车灯,打在路边的一棵歪脖树上。
“三八线界”,罗二喃喃地念到,眼睛盯在那棵树上。手腕粗的树干上,挂着一个不大的白色牌子,在寒风中晃悠着;牌子上面用黑笔写着四个汉字,虽然不是多工整,但在灯光下很是凝重。
“朝鲜半岛的文字,借咱汉字变的,好多字就是汉字。”大力撇撇嘴,嘲讽道。
“走吧,咱过去溜达溜达,也算回访一下。”温暖的驾驶室里,罗二满是寒意的语气,让大灰也低着脑袋不再乱瞅。
大力有时很不理解,身边的小兄弟,着一脸的清秀,消瘦的身子,怎么说出来的话,几天不见,越发地渗人,让人头皮发麻。
“过了那座大山,咱就一头钻进了的敌人的肚子。”大力麻利地起步,开着军卡,闯过了界牌。
已经熟悉了路况,汽车也开快了;行了大约五公里,对面驶来一溜军车,“别理他们,让他们让开。”罗二脸色冰凉,沉声道。
大力啪啪扳动着一个开关,晃动车灯闪烁几下;果然,那一溜军车,靠在一边停了下来。大力一轰油门,不带停顿地冲了过去。
在两车交汇的瞬间,借着灯光,大力才发现,对方的司机,都是精瘦的亚洲人,没一个白皮肤的美军司机。
原来,现在菲律宾步兵第十营,正在沿路收集人马,顺路就开往加拿大军队的阵地。罗二他们袭击的是菲律宾最前线的哨卡,离得最远;于是,美军支援的两辆卡车,优先照顾了前方士兵,也便宜了大力他们。
现在路上行驶的汽车,不是自己的就是美军的,菲律宾人哪敢得罪主子,轻易给大力让了道。
卡车经过了一个岔路口,大力没停顿,顺着大路开了下去;行驶了一公里左右,罗二叫停了车。“下车吧,天就要亮了。”没有留恋车里的温暖,带着大灰,罗二跳下了车。
站在车旁,一帮跳下车的战士,个个面色难,有的开始呕吐。大力奇怪了,都晕车,不会吧。“连长,车厢里太难闻,腥气太重了。”小张也是苦着脸。
“你以为美国人好心,这大概是拉尸体的车子。”罗二淡淡的一句话,“哇”,旁边众人吐了一片。连大力也开始翻着白眼,呼吸困难;这家伙,眼红我会开车,这是成心的。
天蒙蒙亮,罗二带着队伍,上了公路旁的大山,消失在青灰色的松林里。地图上,距离目标还有三十公里;当务之急,已经不是赶路了,而是尽快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过敌机的搜索。
只是,这大山上,稀疏的松树林,敌机一旦低空飞过,很难藏得住。
皱着眉,罗二嗅着鼻子,掉头往北跑去。大力领着队伍,紧跟在后面,他也清楚,天一亮,麻烦就大了,说不定,美韩的侦查队伍,已经出发了。
在山腰绕了半个圈,罗二跑到了大山的北面;低着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拐来拐去,甚至用脚在不停地踩着地面。
终于,远处的云层中,已经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大力指挥着大家,披上白床单,散开伏在地上,静静地等着。
轰鸣声近了,一架f-0战斗机,慢速缓缓飞过,绕向东边。靠在树干上,罗二注视着飞机离去;他明白,一会天亮的时候,天空、地面的大搜索,就要展开了,凭着四十人的火力,也就是一顿炮弹的事。
天色大亮的时候,罗二也松了口气;在一大块的青色的山石下,拨开一片灌木,露出了一个洞口。“快进去”,罗二一摆手,大灰直接窜了进去,小张紧跟在后面,当最后那名扫灭痕迹的士兵进去后,罗二左右,也闪了进去。
罗二的身影刚消失,两架敌机,一字排开,低空俯冲而过,气流吹的松树乱晃,什么也没有发现。
钻进洞口,见大力在等着他,罗二有些感动,还是有人担心他的,“你从哪知道这有个洞,危险不?”大力急切的一句话,让罗二很是泄气,“我算出来的。”
“得了,能算还满地乱找,都快趴地上翻了。”大力满脸的不信。“你呀,忘了刚才经过的那个岔路口,我见一个大矿洞,寻思着应该有通风口。”罗二得意洋洋,其实,他是闻见了浓重的铁锈味,肯定这里有个废弃的大铁矿。
“寻思?那要是没有通风口呢?”大力郁闷地问着,觉得罗二有些不靠谱。
“那就马上挖坑,把自己藏起来。”罗二斩钉截铁地说着,开始往前挤,留下发呆的大力。
通风口很小,是顺着石缝凿上来的,仅能容一个人通过。卸下装备,手脚并用,罗二费力地爬过三十几个人头,终于爬到了队伍前头。
大灰和小张已经停下了,面前是一个粗大的铁栏杆,十字交叉,锈蚀的很厉害,但粗大的栏杆,除非用炸药,很难打开。也不知道是谁安装的,这么牢固。
“二哥,过不去了。”小张紧张地说着,黑乎乎的洞里,也没敢用手电。
“向后传,卸下装备,抱着前进,不许说话;大灰,去洞口方便,弄脏了洞子我踢你。”大灰耷拉这脑袋,掉头有样学样,也爬了出去。
握着栏杆,罗二双手较劲,“嘿”,除了满手的铁锈,栏杆纹丝未动。晃晃脑袋,深吸口气,放松全身,“敌人近在眼前,放手一搏,来吧。”半躺着,再次把手,紧紧握住直立的栏杆,两脚踩在横栏杆上,集中全身的力气,“给我开!”。
罗二脑后,隐隐的面孔,抽搐了几下,很快隐没。由于吸收了大量的精血,他的身体里,黑色的骨骼开始健壮起来,把原本的骨骼包裹了一半。发力,腿上、胳膊上的肌肉,疯狂收缩,结成了一个个硬铁块,捏得栏杆格格作响。
“咯吱”,随着一阵涩牙的声音,罗二连拉带踹,拧开了栏杆。躺在地上,浑身酸痛的厉害,竟然头一次眼冒金星。
缓了几口气,在小张的搀扶下,坐起身子,钻了进去,现在不是停留的时候。眼前是一个60度拐角,感觉是在往上坡走,前行了二十米,又往下拐了一个弯,到了一个宽敞洞口;很快,罗二出现在一个巨大的矿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