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车司机的逃跑,以及司机口中“瘟疫”的单词,让美5团炸了营,车队很快崩溃,大家是来建立功勋的,不是来染一身瘟疫回家的。
“哗”,象决堤的河水,在黑暗的公路上,一大群人没命地奔跑,已经分不清谁是军官、谁是士兵,都在奔跑,只有一个念头,逃离疫区。跌倒的人,已经没机会站起来了,无数只脚频繁地踩上去,踩倒、踩伤、直至踩死。
此役,美5团,在没上战场的情况下,死亡00余人,伤500余人,消毒后隔离观察三十天;所部二百多辆各型汽车,以及重型装备,被军部指令轰炸机,用燃烧弹一把火烧了。
这还没完,一月后,美5团20余人被检出患有各种鼠疫、霍乱等传染病,一时南韩政府哗然,就连在东京第一大厦总部的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也坐不住了,匆匆发表声明:由于气候原因,士兵染病颇多。
就在美5团官兵拼命狂奔时,罗二已经赶上队伍,带着大家也在玩命地奔跑。
虽然已经把细菌弹的情报,上报给营部,但现在是战时,拿不准营长接收到了没有,大力着急了。追上罗二,讲了情况,罗二也没办法。
现在都在喘着粗气爬山,就算罗二的二把刀手法,可以发报,他也没有跑着发报的本事。
“这样,我带小张前突,你发报后,带人跟上,每百米留标记。”见大力气喘吁吁地点头,左手攥住小张的胳膊,双脚使劲,人已经窜出5米开外,大灰在后面紧紧跟着。
北部山区的群山,与阿拉斯加州有着相似气候与地貌的不毛之地,月夜下,光秃的大山上,一个飘逸的身影,在飞快地移动:冲上山顶,又马上越过刀背般的山顶,俯冲下山,脚下是哗哗的碎石。每当大约00米时,右手刀光一闪,划过岩石,猛地刀尖一挑,一个怪异的蝌蚪摸样的划痕,深深地印在坚硬的花岗石上。
小张简直是苦不堪言,脚上的高腰军靴,早被猛烈的撞击磕飞了,现在找都找不到了。虽然双脚已经没了知觉,但他没敢吭声,任二哥拉着飞奔。
从来没见罗二气喘过的小张,明显听见罗二在大声地喘气,嗓子嘶哑地吐出空气,又猛地吸气,贪婪又急促;身后,已经听不到大灰的呼哧声,它也跟不上了。
经历过无数次的急行军的小张,终于见识了真正的急行军,长距离的百米冲刺,自己已经意识模糊了。
翻过九座高低、陡峭不一的大山,突然,罗二闻见了腥臭味,从来没闻到过,这不同于朝鲜村庄里的腐臭味;耳边,沉重的涌浪声。
先在已是月落时分,正是大海的低潮时间,卷着白色泡沫的大海,出现在罗二的眼前。
在天色即将转亮的时候,罗二和小张,赶到了海边。
顺手留下记号,左右打量,海边哪有船,那大力嘴里的北间港,更是连影都没见。
跑错地了?手一松,小张瘫倒在地上,罗二自己也躺下了。喘了半天,小张先坐起来,毕竟他是被带着跑的,体力耗费比罗二小多了。
着自己血糊糊的双脚,这才感觉刺痛的厉害。见小张呲牙咧嘴地收拾伤口,罗二也过意不去,自己拼命地跑,根本没注意,小张一路几乎是光脚在跑。
在背包里摸了半天,拿出一双崭新的高腰军靴,递给小张;抬头,默默地着大海。虽然从没见过海,但罗二已无心去观赏,他在仔细地听着。
朝鲜的地形,像一个人的大拇指,在拇指根部的一处凸起的北边,有一个渔村,百十户人家,靠打渔为生,它的名字叫北间村,村口,有一个破烂的小港口。
罗二和小张,正坐在那拇指根部凸起的南边,喘着粗气,费劲地寻找着,所谓的北间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