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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棠、秦震和祁佑年一直怀疑,朝廷中还有谢氏分贼的残余势力,而且,他们正在调查的科场舞弊案也急需要破冰。
王娇儿和江妙儿,可以说,来的正是时候。
秦震与纪晓棠和纪二老爷交代了几句,就要走,他还叫上了长宁。
长宁频频看向祁佑年,似乎想让祁佑年跟着一起走,或者她留下来,陪着祁佑年。
秦震的目光在在场几个人面上轻轻地扫过,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我正要进宫。你立了大功,正好要带你到母后和皇兄面前邀功请赏。”秦震这么说着话,也不顾长宁是否愿意,就揽了长宁走了。
临走的时候,秦震嘱咐了祁佑年一句,说是善后的事情都交给祁佑年。
祁佑年就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
跟祁佑年一起留下来的,还有韩克让。
韩克让这次进京并没有带家眷,他又不肯接受朝廷的封赏,因此暂时就住在威武侯府上,每天只跟着祁佑年进出,专心一意地追查当年的科场舞弊案。
纪二老爷已经认识了韩克让,祁佑年就将韩克让正式引荐给纪晓棠。
韩克* 让给纪晓棠行礼,口称县主。
他不过三时许的年纪,身材颀长,面白微须,长的仪表堂堂,虽然如今下决心要走回正途,然而身上难免还沾染有几分狂士气息。
这样的人才华不缺。但往往怀才不遇。等案子调查清楚,还了韩克让清白,他若是想在仕途上一展抱负。必定还有许多路要走。
第一次与纪晓棠见面,韩克让似乎并不觉生疏,反而对纪晓棠有几分钦佩,甚至亲切。
“韩某能有此平~反的机会,多亏县主。他日韩某证得清白,县主但有驱驰,韩某无不领命。”韩克让正色说道。
这话说的有些突兀。纪晓棠下意识地看向祁佑年。
祁佑年轻轻点头。
“我本不识得韩兄,还是晓棠提醒了我,也是晓棠劝我。向太后和陛下求的恩典,彻查当年的旧案。”
原来,祁佑年将这些事情都跟韩克让说了。且在韩克让的面前,他直接称呼纪晓棠的名讳。
祁佑年和韩克让的交情。比她想到的还要深厚。
韩克让才华横溢、极具风骨。且又是性情中人,祁佑年能结交到这样的朋友,纪晓棠很为祁佑年高兴。
韩克让跟纪晓棠寒暄了几句,就跟纪二老爷一起往别处去了。
显然的,纪二老爷和韩克让也很处的来。
“我爹爹平生最喜欢这样的人物了。”纪晓棠看着纪二老爷和韩克让的背影笑着说道。
“晓棠……”祁佑年叫了一声。
纪晓棠忙就转过头来,正对上祁佑年专注的眼神。
“晓棠,你没事吧,长宁她……”就是在刚才审案的时候。祁佑年也无法全神贯注,因为他一直担心纪晓棠。生怕纪晓棠在长宁的手里吃了亏。
祁佑年和长宁也算自幼相识,对长宁的性子十分了解。
“我没事。”纪晓棠忙就说道,一面用眼神安抚祁佑年。
两人此刻也已经离开馨华堂,就在景华堂的书房内坐了说话。纪二太太没在旁边,却留了程嬷嬷和纪晓棠的几个心腹丫头在书房里伺候着。
纪晓棠并没有隐瞒祁佑年,就将长宁来妍华堂找她闹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不是向祁佑年告状,而是希望他都知道,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应对。
“长宁太过分了!”纪晓棠叙述的平淡,几乎不带什么个人感情,但是在祁佑年听来,却几乎忍耐不得。
如果不是纪晓棠镇定机警,现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别说抓王娇儿和江妙儿,就是自身的性命安全都无法保障。
“长宁生性霸道,这些年仗着太后的宠爱,更是为所欲为。不能让她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一会我就和四哥一起进宫奏本。你是县主,长宁的眼睛里,哪里还有什么国纪和王法!”祁佑年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扶手。
老梨花木的椅子扶手,就被祁佑年砸的吱呀作响。
“阿佑,你轻些。”难得见面,纪晓棠不想让祁佑年不高兴,就故意笑道,“祁将军进来征战,三月拿下蜀中,战神威名已经广散于海内,工夫也很渐长,只怕我爹爹这一堂家具,都不够祁将军一拳头的。”
祁佑年本来还怒气冲冲,见纪晓棠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得满心的愤怒霎时间消散,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纪晓棠就又看到了那一双长在其他男人的脸上会很不协调,但却偏偏非常适合祁佑年的一双弯月。
“是我失礼了,不过晓棠也不该取笑我。别人不知,三月拿下蜀中,一半的功劳还在晓棠身上。”
“我能做的其实有限。”看着祁佑年殷切的目标,纪晓棠却说道。她并不是谦虚,是真的这么想。如果她那时候能知道的更多些,现在能记得更多些,就好了。
蜀中之战的话题太多,两人都很珍惜见面的时间,略略提过祁佑年就转到目前他最关切的事情上来。
“长宁往你这来之前,曾经到威武侯府找过我。”
“长宁说了。”但是具体情况,却没提。长宁当时的关注点,都在担心自己成了笑柄,纪晓棠也在笑她。
“长宁问我,愿不愿意娶她。”祁佑年告诉纪晓棠。
长宁对祁佑年的心意,在那一次祁佑年回京奔丧的时候,就已经表露的很明显了,之后。也是越来越外露,这才致使宫里的帝后甚至朝廷的文武都认定了祁佑年是长宁的驸马。
然而,问祁佑年愿不愿意娶她。这还是第一次。
即便大胆妄为如长宁,当着祁佑年的面问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到了极限了。
“阿佑,你怎么说?”
祁佑年给长宁的回答很简单,也很坦率。
长宁却不肯死心,追问祁佑年心中是否有了人,那个人是谁。
祁佑年当时非常想回答是的。他的心里是早就有了人,而那个人就是纪晓棠。但是他理智尚在,如果纪晓棠不拦着他。他一回来就会在殿上请旨赐婚。
但是没有求的赐婚之前,在他没有把握能够护住纪晓棠和整个纪家之前,他不能将纪晓棠的名字告诉给长宁。
因为他知道那样做的结果,会将纪晓棠推入死地。
但是祁佑年也没有对长宁说谎。他的回答。就是沉默。
长宁对别人都有办法。唯独对祁佑年没办法。
因为祁佑年不说话,她又想起王娇儿和江妙儿告诉她的那些话,更加相信祁佑年和纪晓棠相好,因此就抛下了祁佑年,气冲冲地往馨华堂来找纪晓棠。
“我并不是不能对长宁虚以委蛇,而是我过不了我自己心里那道关。”不能将他和纪晓棠的感情暴露于阳光下,在他来说已经是巨大的隐痛。要说自己没有心上人,在他来说就是对纪晓棠不住。是辜负了纪晓棠。
“阿佑,你这是何苦。”纪晓棠听的怦然心动。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道。
“晓棠,这件事,你不要再劝我。”这是祁佑年在这件事上的底线。
纪晓棠知道,祁佑年并不是一意孤行的人,然而他一旦心中认定了什么,却也很难让他改变。
祁佑年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大家就都会知道他有心上人了。到时候,除非祁佑年胡乱拿谁来当挡箭牌,否则,他和纪晓棠的感情很快就会暴露。
虽然这样,纪晓棠真的并没有劝祁佑年。
两人低低的声音说着话,祁佑年偶然抬头,就看到了书房临窗上那盆兰花。
祁佑年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就收回了视线,也没有问纪晓棠。
纪晓棠却看见了祁佑年的动作。
“那是肃王爷赠送的,放在这里,由爹爹照看着。”
“我都知道了。”祁佑年点头,表示他回到京城,已经听到了有关秦震、秦霖和纪晓棠之间的传闻。
“晓棠,一个月之后,宫里就要选女官。你也会进宫,那时候……”祁佑年要跟纪晓棠商量出一个章程来,到时候如何成就两人的亲事。
祁佑年也知道,纪晓棠一旦进宫,不是被封为妃子,也一定会被指婚给人。他们只有那一次的机会。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纪晓棠微微露出苦笑。“咱们得先解决了眼下的这桩旧案。”
一旦旧案解决,朝堂的形势肯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到时候他们才好见机行~事。
而在那之前,不仅是纪晓棠,就是秦震和祁佑年也有危险。
谁知道舞弊案背后的黑手,还有谢氏反贼的残余势力,会不会铤而走险呢。
“咱们大家都要十分小心。我会以四哥的名义,安排些人手来馨华堂守卫。”祁佑年告诉纪晓棠。
他本来就有这种打算,今天长宁带人闯进妍华堂,更让他生出急迫的危机感来。
“好。”纪晓棠并没有拒绝,虽然身在京城,她并没有忘记清远那一夜的惨景。
两人正在说话,纪二太太就打发了大丫头香草过来,说是准备了酒席,要留祁佑年和韩克让在景华堂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