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漆和另一个侍卫将小龚爷抬上了二楼,接着动作利落的从紫檀木柜里取出红泥小茶炉和铜壶,另一个侍卫从另一侧的紫檀木柜里取出一套白洁如玉的茶具和一套茶道六君子。
“父皇常宣召我进宫,有时候我不想来回奔波,就来这里看书,故而备下这些东西。”小龚爷一句话解释了东西的来历,又把这些天,他常驻足的地方也告诉了安意。
安意看着那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问道:“这层放的是些什么书?”
“最靠里面放的是礼仪经略,中间放的是诗词歌赋,这几排放的是游记杂谈,史籍兵书和诏令奏议在第三层,你去挑你想看的书吧。”小龚爷坐在茶几前。
安意就是为了看书才来的,也不说客气话,自去游记杂谈那几排找要看的书。
大太监领着小太监,送来了泉水、引火油和银霜炭。
安意挑好两本书过来时,诸漆三人已退到外面,红泥炭炉已烧了起来,铜壶搁在上面。
小龚爷抬眸看着她,唇角上扬,“挑了什么书?”
安意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手中的手给他看,“《齐东野语》和《南楚笔记》。”
“《齐东野语》是南宋周密所著,这《南楚笔记》是何人所著?我还不曾看过,不知道写些什么?”小龚爷问道。
“秦庭裕所著。”安意翻到第一页,看序言,“记录湖南诸郡县的风俗民情。”
小龚爷想了一下,道:“秦庭裕是建康三年的探花爷,入翰林,曾任翰林副编修、湖南学政。”
安意正要说话,“噗噗”铜壶里的水,在炉火上逐渐沸腾。小龚爷边去提铜壶,边问道:“喜儿会泡茶吗?”
“茶水能解渴就行了,那些虚花招,我不会。”安意跟着计凡衣学过泡茶,只是她专心医毒之术,不耐烦做这些风雅之事。
“你不会,我会,以后我泡给你喝。”小龚爷清湛的眸底笑意流转着,动作优雅掀起执壶盖,将铜壶里的热水倒了些许进去,放下铜壶,右手提执壶,左手托壶底,运用手腕旋转茶壶,令茶壶受热均匀,这就是温壶。
安意凝视着他片刻,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赧色,他话中并无恶意,她不该如此胡乱恼人。
小龚爷看到安意脸上的赧色,觉察到她心态的变化,眸光愈加的柔和,眉宇间满是宠溺之色,拿起茶匙,往壶里投茶,注热水入茶壶。在冲泡等待的间隙,进行了温杯。
判断茶壶内茶汤浓度适宜后,小龚爷开始酾茶。
“喜儿,请饮茶。”小龚爷将茶杯放在安意面前。
“谢谢。”安意柔声道谢,端起茶杯。
品茗,当先观其色,再嗅其香,最后方尝其鲜。
“汤色清碧,香郁甘甜。”安意浅啜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回味片刻,“回味爽口,好茶。”
小龚爷也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这茶的确不错,不枉我从父皇那里强要了半斤来。”
“这是什么茶?”安意问道。
“宣州敬亭山今年送来的贡茶,父皇还没命名,你觉得取个什么名好?”小龚爷笑问道。
“敬亭绿雪,这名可好?”安意在现代听过敬亭绿雪之名,听小龚爷说这茶来自敬亭山,心念一动,就用了此名。
小龚爷看着白瓷杯里碧青色的茶汤,赞道:“喜儿冰雪聪明,这名字取得极好。”
“我冰雪聪明,可惜你蠢笨如牛,连个茶名都取不出来。”安意促狭地笑道。
小龚爷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低垂的眼中却满是笑意,“喜儿啊莫要嫌弃我,以后近朱者赤,我定会变得聪明一些的。”
“怕就怕你不曾近朱者赤,却让我近墨者黑。”安意有心与小龚爷相处融洽些,便也随他开起玩笑来。
小龚爷抬眸看向安意,道:“喜儿不想变黑也不成,我俩是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扣上环,注定生生世世要在一起。”
四目相对,两双同样幽深的墨瞳,映出彼此的身影。
安意看到他眼中的炙热情意,脸颊添了热度,垂睑道:“我要看书了,你不许吵我。”
“好,我不吵你,我也看书。”小龚爷顺她之意,笑着放下茶杯,拿起书,翻看起来。
两人各执一本书,认真阅读,相互陪伴,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题外话------
吃西药一点用都没有,病得更严重了,只好抓了两副中药来喝,苦死我了,但是总算能下床坐在电脑边码字了,果然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