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放进她手里最后说了句‘你还有孩子,何必一心求死’,然后转身离开。
该死是她们这种无牵无挂的人。
林逸衣再次出现在重楼院,卧房里一个下人也没有,林逸衣没有惊动任何人,换了一套简单的装束,直接推开门,
外面打扫的仆人惊了一下但立即被喜悦取代:“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福,太好了,娘娘醒了,奴婢去通知王……”
林逸衣严肃的道:“不用了,春思、春香呢?”
地上的小姑娘立即道:“回娘娘,奴婢不知道,但王爷今早交代,如果王妃醒了找两位姐姐。就让王妃娘娘亲自去前殿。”
果然有备而送:“知道了。”
林逸衣第一次踏出永平王府后院走向通往前院的湖畔桥。
永平王府的前殿是后院的三倍大,布局复杂,匠心独运,每一条道路,走廊都比后院宽了一倍。
林逸衣想,孝敬王妃是在告诫她儿子,后院的格局狭小,不足以他停留眼光。
元谨恂坐在大厅内,慢慢的等着,林逸衣当然会来,只是怎么这么慢,从他送信到现在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连个人影都没有:“纪道!”
纪道赶紧出列:“奴才在。”
“王妃呢?信送到了没有!怎么办事的!”
纪道闻言立即跪下,额头贴地不敢任何多余的动作:“回……回王爷,奴才再去探!”
“滚!”
纪道刚滚出门就远远的看到王妃娘娘走来的身影,顿时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快速返回去,激动的道:“禀王爷,娘娘来了,王妃娘娘来了!”
元谨恂本焦躁的脸色立即变得冷硬,不耐烦的等待也换成了大局在握的漫不经心,但在这一切的背后元谨恂把心里一闪而逝的紧张拍死在身后。
年婳、方艺迎着王妃娘娘进来,两人一路上没少一唱一和的说尽奉承的话,只是林逸衣一直向前走着,面色冷然,如临大敌,根本没有注意她们说了什么!
元谨恂看着林逸衣走来,被脊挺直,面无表情,但那又如何,他相信林逸衣对这两个一路为她保驾护航的奴仆绝对有感情,即便再浅也显得深厚。
年婳、方艺率先对高位上的男人屈膝。
林逸衣站在正门不远的位置,目光镇定的看向他:“春思、春香呢!”
元谨恂闻言心底压制的怒火顿时被挑起,回来后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春思、春香,她把他当什么,白痴!还是一个没有脾气的懦夫:“下去!”
“是。”
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正厅肃穆严禁的气息笼罩在两人之间,除了他们这里寂静的让人心生冷意,皇家的庄严,王府的清冷,只能说元谨恂喜欢这样的布局和摆设。
元谨恂看着依然距离他很远的身影,锦绣华服垂地,上好的丝光从腰间流泻脚下碧光浅浅,腰身精细,上身的暗红色小坎只够盖到她的腰部,更衬得她高挑冷静。
她脸颊微红,想必是一路走来的冷风所致,但脸颊圆润,可见最近几日养的不错!
元谨恂嘴角一勾冷酷愤怒,她还有功夫养养她那张脸!她就没想过别人这几天吃什么喝什么了!到了这一步夜没有求饶、不来谄媚、没有颤栗,如此看来她是毫无悔改知心!
昨晚更是还不要脸的跟别人‘吸血食肉’,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他弄回来干什么!就该让她被夜衡政看腻了,甩一边去像个丧家之犬!
“春思和春香呢!”林逸衣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想起,却没有任何回声。
元谨恂闻言心里的那一丝未燃烧的热情也被怒火取代,高傲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是卑微的一方,声音也顿时冷硬三分:“这么多天不在府里,你不先解释一下!”
林逸衣看着他,嗤之以鼻:“需要解释什么,你我又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吗!”
元谨恂闻言突然笑了,笑容嘲讽怜悯:“你真相信本王那一纸和离书!作废的一张废纸罢了!”
“那又如何!你知道怎么回事!我了解其中的过程不就行了,是不是废纸跟我有什么关系,春思、春香呢!”
元谨恂听着她无所谓的口气,死不悔改的坦然,再看看她那张碍眼的脸,长的又不好看,性格亦不讨喜,就因为她我在厨房里的那一幕还是这越讨人厌的性子,他竟然要把这个气死他的人弄回来继续气他!
“我说了!那不过是一纸和离书!”
林逸衣扫他一眼,不想跟他争辩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最终的结果不过就是一个多说无益:“春思、春香呢?”
元谨恂被她反复的问题,弄的更加烦躁,心情越加恶略:“想知道?”
林逸衣看他一眼,在心里微微的叹口气:“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样?为了你的面子出家为尼,还是现在就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元谨恂眉毛一挑,因她说的话非常不痛快:“不怕死?”
林逸衣声音平和:“已经死过一次了,不差再来一次。”
元谨恂突然看向她,招招手:“过来!”
“不用!”
元谨恂顿时讽刺道:“死都不怕了,还差这点小事!”
林逸衣神色如旧:“自然,总有比死更无法让人忍受的事!”林逸衣看向他:“元谨恂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你丢在一边挣扎生存的原配,死活你在意过几分,既然不在意,你肯放我自由,我心存感激,可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后悔了?那很抱歉,我的坚持如初!”
元谨恂回视着她咬牙切齿的道:“本王不需要你的感激!”
“抱歉,既然如此我选择出家,如果我另嫁会让你心里不痛快,我表示接受,为保全你的面子,我可以出家!”
出家!出家!这座王府就那样令你难以接受!元谨恂烦透了她那张无所谓的脸和无所谓的语气!宁愿出家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享福,好!好!林逸衣你好样的!
元谨恂在位置上坐了好一会,才没有怒急攻心的杀了她!他现在除了不甘心还有深入骨髓的不痛快,这个女人一字一句的狠戳人心,说不要这个家就不要这个家!洒脱的衬得他就像个傻子!
元谨恂怎么可能让自己是傻子!就是要傻也是别人!那张出口就让人憎恶的嘴,那个总是清冷的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声音,那个一无是处宁可出家也不跟他的女人!
好!真好!你不过来是不是!行!本王过去!
元谨恂站起身,墨色青竹长袍也压不住他此刻灭顶的狂躁,丝毫不见温顺儒雅。
林逸衣小心的后退一步。
待她落定,元谨恂已近在眼前,瞪着一双毫无波澜的墨色眼睛,目光冰冷的望着她!
他的气息突然靠近,呼吸的气浪吹在她的脸上,让最细微的绒发也瞬间竖起防备。
“想见春思、春香是不是?”
“是。”林逸衣语气依旧平稳,因为对这个男人没感觉,气息落在脸上也引不起任何多余的情感。
元谨恂却有,折磨死她的*如果也算的话,他对她的欲念强烈的能吞并整座王府,元谨恂的手搭在她圆润的肩上,入手的温暖顿时让他想到‘吸血食肉’,被这么一个冷美人吃着,不怕膈牙!
元谨恂弹落她一缕秀发,唇角凑在她的耳边,唇瓣紧贴着她的小巧精致的耳廓:“你要为见她们付出什么代价?”
林逸衣依然冷静的站着,口气如常,神色更冷:“什么代价也不愿意。”
元谨恂闻言突然笑了,手指把玩着她的耳廓,食指缓慢掠过,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还真是冷血。”在他手里随便她捏的女人真是令人舒心。
林逸衣没有说话,已经懒得跟这个人交流,越反抗越让他觉得逗得好玩罢了。
元谨恂喜欢这么听话的林逸衣,就算冷着淡着也在他的眼皮底下,不会是别人的,这张脸、这具身体,多长时间不属于他了,真忘了什么滋味了,既然能另夜衡政食髓知味,想必也不至于到无法下咽的程度。
不过也难说,夜衡政才见过几个女人,对女人好不好懂什么,他还是要亲自鉴定一下,让她知道她自己是谁!出去偷吃是对她和外面的人来说有多么恶心!
元谨恂出其不意的吻上他的唇,却还来不及品嘴里的柔软,唇角陡然传来的疼痛感,让他脸色顿便,烦躁的一掌想挥在林逸衣脸上,这是人对疼痛的本能反应就是回击。
元谨恂目光难看的看着林逸衣依旧桀骜不驯的脸,再看看自己距离这张脸一指距离的手突然笑了:“我们的关系本来不错,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
元谨恂擦擦嘴角的血迹,又是一位冷硬多情的王爷:“衣衣,本王跟你说实话,你如果回来,本王就当这段时间的事没有发生过。
虽然我不敢保证能对你多好,但至少会让你寿终正寝,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说呢?”
“挺好的,春思春香呢!”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用那些银子给我把道观修舒服点!”
元谨恂陡然暴怒:“林逸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元谨恂,有意思吗!现在你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很浪费时间,你应该知道我外面有人了,这个还是你——”
“闭嘴!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还有……”元谨恂的目光危险的盯着她,嘴角的笑意要多无情就有多冷血:“你再违背本王的意思,本王就把春香好春思一片片的切下来,给你顿汤喝。”
“恩,融入我的血肉,她们也算死得其所!”
元谨恂陡然掐住林逸衣!怒气一时间横冲直撞,又突然想到她嗓子还没好利落,不甘愿的顿时放手。
林逸衣因为突然失重没有平衡摔在地上。
元谨恂的手先一步弯下,*扶起她,但又恨得很不得多踢她一脚让她滚蛋:“你别以为我不敢!”
林逸衣自己站起来,元谨恂伸出的手只会让她的处境越来越可悲罢了,周旋在谁之间她也不稀罕,元谨恂迟了一年多的关注送错了人:“你有什么不敢的。”
林逸衣觉得越加冷静,就如在放映别人的人生,结束后继续演绎下一段:“我也跟你说,我本来不讨厌你,觉得你这人挺好的,不要了的放出去,没那么大男子主义!
当这一个基点不存在时,我就已经想过春思、春香的下场,不忠于家主,伙同我蒙骗王爷,依照家规处死她们也不为过,就如我犯的错误,让我出家都是便宜我的!”
“看来你还没有傻透。”
“所以我才想我主动退一步,我可以做到不让你颜面蒙羞,你把春思春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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