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研是一个接手了蠡园,并且能够把蠡园打理的井然有序的女人,这注定她不是一个愚昧的女人,也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女人。
她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更是个善于粉饰太平的人,秦亦灏和秦战都不是多话的人,气氛却不会显得僵硬,万玉研不动声色的缓和着气氛,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看上去十分无害的姜衫。
万玉研正笑呵呵的谈着下午去军营里的事情,姜衫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是柳眉的信息,一看信息的内容姜衫的脸色就是一变。
‘姜蜜意外怀孕,刘天择要和她举办婚礼。’
“我去一趟洗手间。”
姜衫快速的拿着手机站了起来,也不待几人反应,匆匆的走了出去。
姜衫一离开,秦亦灏的双眸就眯了眯,正在讲军营的事情的万玉研也停了停,想到某处的她眼中划过深思,余光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秦战。
藏好情绪,万玉研反手给秦亦灏倒了杯酒。
“你是认真的?”
秦亦灏晃着酒杯不置可否。
万玉研收了脸上的笑,略有些担忧的问,“那楚凡呢?”
秦亦灏道:“为什么会提到她?”
万玉研无奈,“你明知道老爷子是把楚凡看做了孙媳妇的,姜衫是个好姑娘,又是和楚凡在同一个舞团的,你这样做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秦亦灏就放下了酒杯,冷淡的语气里带了警告。
“万姐,我敬重你,但别坏了这么多年的情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万玉研的脸色就有些僵,秦亦灏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你毕竟还不是秦夫人,况且即使做了秦夫人,我的事也只能是我的事,你僭越了。”
“秦亦灏!”秦战的声音压抑,“不许这么对你万姐说话。”
秦亦灏慵懒的勾了勾唇角,“小叔叔,我的性格你明白的,与其来警告我,不如你自己管好自己的女人。”
席间的气氛就有些剑拔弩张,万玉研被说的尴尬无比,嘴唇动了动,对上秦亦灏冷湛湛的视线,还是咬着咬下唇难堪的低下了头。
“够了。”秦战重重的放了筷子,脸色难看的看了眼秦亦灏,顾忌到万玉研还在身边坐着,他倒是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你们先吃。”
说着推了椅子站起身来,大步的出了包厢。
半晌,万玉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亦灏…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万玉研和秦家人早就熟识,秦亦灏以前跟她的关系虽然称不上多亲近,但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僵硬过。
秦亦灏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万玉研咬了咬牙,又问了一遍。
“既然你还愿意叫我一声万姐,就实话告诉我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还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吗?”
秦亦灏敲击的声音截然而至,略有些冷然不耐的视线缓缓落在了万玉研的脸上。
“万姐,你知道为什么饕餮没有身子吗?”
万玉研一愣。
“曾经我敬重你,希望以后你也能一直是我心目中敬重那位万上校,贪欲固然可怕,但没有比身为凶兽还要竭力掩藏自己的贪欲更让人厌恶的了。”
秦亦灏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平铺直叙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样的套话,那话里的意思却让万玉研的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万玉研的嗓音发干,努力的保持着平静,“亦灏,我想你也许误会什么…”
秦亦灏垂眸勾了勾唇角。
“你犯病的时机很合适,来t市的时机也很合适,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他给的时候你不肯要,等哪天连给你的最后那点情分也被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小聪明给消耗殆尽了,希望你不会追悔莫及。”
万玉研那双漂亮的眼睛猛地晃了晃,慌张的不敢去跟秦亦灏那洞察一切的眸子对视,她突然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恐惧来!
他知道!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姜衫从洗手间里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秦战,身子一转,姜衫就准备越过他走过去。
“姜衫。”
秦战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不是个会轻易动怒的人,此刻那脸上的神情却隐含压抑的愠怒。
“我告诉过你,他并不是个容易相与的人,你这样做会害了你自己。”
姜衫看他,“秦政委这是什么意思?”
秦战一针见血,“是因为白家吗?”
这样的问话姜衫有过预料和心理准备,可当秦战真的这么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难堪和狼狈。
“我不知道您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些什么,我和白岐从小一起长大,也许是闹过一些不愉快,但绝不会像您想象的那样为了对付他我就去攀附别人,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够了!”
秦战猛地打断了姜衫的话,眼神中满是凌厉,“别把我当傻子糊弄,姜衫,白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加清楚,他不会轻易的出手去对付一个人。”
那人野心太大,为了自己的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处处精心算计,他在他手下干,目的是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只不过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表面的平静是要维持。但白岐为了维持完美的假象会隐忍到让秦战都心惊的程度,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姜衫嘴里一个小小的不愉快就骤然出手?
“放开我秦政委。”姜衫轻声道:“万老板和亦灏还在等着。”
“我说了你有麻烦可以找我。”秦战声音低沉含怒,穿着军装的他没了那时常保持着的冷静和威严,看着姜衫的眼神是说不出的痛心和焦躁,“还是你还在为前天的我说的话生气?这是你的报复吗?就因为你觉得我不尊重你,伤害了你的自尊心?姜衫,我们都清楚你并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一种隐隐的被压制着的恼怒渐渐的一星一点的往上涌,可又很快的被姜衫给压了下去,什么都不懂的人,只凭着自己的臆测来揣度别人的经历和心思的人,你可以恼怒,可以厌倦,可你必须忍下去,翻脸是最坏也最不可挽回的手段,姜衫这样不停的说服着自己。
“您抓疼我了。”姜衫抽了抽手臂,明显不想跟他谈这种事情。
秦战顿时就有些无可奈何,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满的无力,他看着姜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肯听话的孩子,声音无奈的放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