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左眼罩左手套的中年人,就是东兴社的四天王之一,陈刚猛,人如其名的刚猛火烈,以左手铁套右手砍刀之威,参加东兴社和黑夜社的血战数十场,凭借屠人无数的骄人战绩踏上东兴的天王行列。
老大赵宝坤早就暗暗下令,谁把旭哥干掉,F哥的旺角地盘就给谁,面对如此巨大的肥肉,天王们都起着心思,布下眼线密切注意旭哥的行踪,但旭哥平时都在自己地盘或者出入跟随几十号人,始终无法动手。
今晚陈刚猛却收到了消息,旭哥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竟然出现在自己的地盘,而且身边仅有十余人保护,这让他喜出望外,感觉到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于是召集门下的百余精锐围了过来,准备来个雷霆击杀。
周围的食客和老板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精明的香港人意识里,这情形大大咧咧的驻足瞧热闹,是遭雷劈的装裨行为,百余号混混们收拾眼前的十几号人完全没有什么悬念,难保他们杀得兴起连自己也干掉。
都是街头拼杀习惯的老将,自然知道做些什么,百余混混分成三批,内围的六十人是血战前锋,中间二十人是保护老大的生力军,最外围的二十人是堵截后备军,总之,他们断绝了旭哥所有的逃路,即生路。
旭哥似乎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咬开啤酒盖向楚天示意,楚天左手搂着小男孩,右手也随意的拿起没有开封的啤酒,拇指轻轻的滑过,盖子和啤酒接口顿时松弛,金属的齿印盖顿时飞起,跌落在陈刚猛的眼前。
这个动作虽然很简单,但陈刚猛却知道虽然多大的力气,才能撬开没有支点的啤酒盖,心里顿时闪过难于言语的不安,但随即恢复平静,因为今晚是十对一的混战,百余兄弟人手砸个酒瓶子也能把旭哥他们砸死。
楚天和旭哥以豪迈的姿态灌酒,几秒钟瓶底朝天。
旭哥长笑几声,拿过纸巾擦拭着嘴,豪情万丈的道:“少帅,果然是豪爽痛快之人,同样的啤酒喝出不同的心情,不过今晚有苍蝇在旁边嗡嗡大叫,影响大家的兴致,要不我们再找个地方喝过至醉方休?”楚天嘴角扬起笑容,微微点头,随即拍拍怀中的小男孩让他安心。
陈刚猛见到两人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脸部肌肉急促的抽动,踏前几步扬起砍刀道:“旭哥,架子果然够大啊,临死之际还要摆谱挣回几分面子,老子今天告诉你,你们的死期到了,黑夜社的死期也到了。”
面对百余名混混,换成平时,牛魔王和水哥早就心神不安了,毕竟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哪怕十几个弟兄拼死厮杀也难保旭哥平安,但下午见识楚天等人的身手之后,他们现在很平静,眼神甚至有点怜悯陈刚猛。
水哥见到陈刚猛的嚣张跋扈,不屑的替旭哥回应:“陈刚猛,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跟我们老大叫板?你这种烂人货色也就只能跟我阿水平起平坐,以为戴个假眼罩就它妈的独眼龙了,当自己是座山雕啊?”听到水哥的侮辱,陈刚猛呼吸急促,随即怒极生笑,指着水哥说:“凭什么叫板,老子用刀子跟你们叫板,等着,老子会亲自割断你的舌头但不会然你早死,因为要找你的女人出来,当着你的面,老子造福春宫图你看看。”
旭哥终于扭转过头,放荡不羁的笑容显得杀机重重,冷冷的回应:“陈刚猛,你们老大有没有告诉过你,遇见旭哥最好恭敬的绕着走,否则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们原本有七大天王,之所以剩下四个,是因为我干掉了三个。”
这番话瞬间让东兴社的人士气微微低迷,陈刚猛也大吃一惊,想不到旭哥除了身手好,连说话也如此难缠,看来不是废话太多的时候,必须速战速决,砍翻他们再说,于是举起砍刀:“废话少说,是死是活拼杀过再说吧。”
水哥他们见到东兴社要开始血战了,担心旭哥的安全就忙靠了过来,成扇形散开,与此同时手里亮出了明晃晃的家伙,双方进入拼杀前的对峙阶段,小小两百平方米的地方瞬间充满了迫人的气势,大战一触即发。
离食肆不远处的地方,停放着几辆普通的轿车,中间的轿车坐着个神色凌厉的中年人,意味深长的盯着即将大战的两帮人,前排驾驶座位坐着个年轻人,正用夜视望远镜盯着旭哥他们,副驾驶座则坐着女人,耳朵塞着听筒。
片刻之后,女人脸上露出笑容,回头对后面的中年人说:“头,兄弟们都准备好了,藏在隔壁的街道,随时等候你的命令冲过来抓人,还有五十名防暴警察也已经到位,东兴社和黑夜社即将大战,你看我们是否开始行动?”中年人是反黑组的肖清冰,素以雷霆手段出击黑社会而着称,从他上任的三年来,端掉东兴社和黑夜社是他最大的心愿,这些年栽在他手里的两帮黑社会分子不计其数,但每次都让旭哥和赵宝坤逃脱责任,让他始终耿耿于怀。
今晚收到线报,说陈刚猛会袭击旭哥,他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带上信得过的部下赶往这里,几乎是跟陈刚猛同时到达,但没有立即出现,监听完他们的江湖对话,脸上扬起不屑的笑容,这是属于黄雀在后的笑容。
听到女部下的问话,肖清冰果断的摇摇头,淡淡的说:“不,让他们拼杀完再动手,这些社会败类,社会人渣,搞的香港乌烟瘴气,活着也是浪费纳税人的钱财,反不如让他们早点了断给自己积点德。”
“文冰雪,马飞,告诉手足兄弟,无论发生什么动静,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明白吗?”他总觉得要消灭香港黑社会,首先要死个老大,群龙无首才会生出乱子,生出乱子才有机会给警察介入并各个击破,可能是觉得肖清冰所言有道理,也可能是惧于他的威严,马飞和文冰雪两人稍微迟疑,就点头回应:“YES,SIR.”肖清冰摇下车窗,抽出香烟叼在嘴上,接过文冰雪递过来的火机,还没有来得及点燃,带着海水气息的夜风就缓缓灌进,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感受着那份大愿将成的惬意,但他却没有嗅出海风中夹带的血腥味。